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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aw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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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圈地大上海》(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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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发表于 2005-7-27 16:41:00 | 只看该作者
come on!
62#
发表于 2005-7-27 17:36:00 | 只看该作者
<br /><><div class="maxcode-quote">那时候局势真惨。国家的海路全都被日本人封了,地上就剩下两条主要通道,滇缅公路和西北阿拉山口。西北那条路后来也没用了,苏联一直惨败,在41年跟日本签订了苏日和平条约,哪里还会有东西运过来?民国27年(1938年)龙云开始修滇缅公路,20多万人硬是用手一点点在怒山,云岭中间,穿澜沧江,怒江两大峡谷抠出来这条两千多里长的路, 那都是些妇孺老人啊,每天都有人死。民国三十年(1941年)初日军飞机轰炸我们,一段路面被毁了,鬼子飞机一走,路两旁跑出来的都是孩子,抱着石头块儿填弹坑,真是罪过。</div></P><br /><img src="/static/legacy-emoticon/Dvbbs/em16.gif" />
63#
发表于 2005-7-28 01:41:00 | 只看该作者
<>楼主,</P><img src="/static/legacy-emoticon/Dvbbs/em02.gif" />谢了!我是连夜看完的,很激动!也很心痛!现实中确实有这样的贪官存在,可是却没有这样的反贪机构和执法人员的现实版本。现在本人在悉尼,真的能看到很多国内看不到的信息,也能看到活生生的贪官子女在这边的奢荡生活。作为热血青年真的为国家的前途担忧啊!这本小说恰好给了我一个幻境,可以暂时宣泄些情绪,希望楼主一定贴完它。我会经常关注的!
64#
发表于 2005-7-28 12:57:00 | 只看该作者
<>楼主加油贴呀</P><br /><>多贴一点好不好捏?</P>
65#
 楼主| 发表于 2005-7-28 13:23:00 | 只看该作者
<>大家不要急,后面的部分文本有些乱,需要花时间重新整理一下</P><br /><>本人这两天也不巧有些麻烦的事情,疲于应付,实在顾不过来</P><br /><>等我整理好以后,我将加倍每次上传的数量,让大家尽快看到大结局</P><br /><>谢谢等待和支持</P>
66#
 楼主| 发表于 2005-7-29 10:53:00 | 只看该作者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61)</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岳谋忠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星期,熬到礼拜一终于要出院了。上个周二老贺跟于得福又来到了病房看他,提了一大篮子的营养品和水果。岳谋忠没有推辞,但是心里着实感动。于得福见了他甚为歉疚---他的兄弟们至今没有打听出来史裕昌的下落。岳谋忠看出来他的不安,安慰道:“于大哥,不要为那件事揪心,全国的公安海关也还没有找到他,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把那个王八蛋抓出来。”<BR><BR>于得福点了点头表示会意。二人没有多停留就走了,约好下个周二一早到提篮桥监狱去看吴有权。<BR><BR>接下来的近一个星期,岳谋忠都是在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周蕙蘅被他从家里叫到了宾馆去住,为的是她的安全,以后却再也没能送汤过来,只是周日晚上跟着梁元初霍岩来过一次,把他的电脑送了过来,顺便换回了自己的。这几天她时时会打电话过来问候,话里处处透着关切之情。<BR><BR>岳谋忠每天上网看看新闻,读读邮件,项永良为了让他安心休息,只让人把每天的调查工作总结发给他,刚开始看到仍旧是没有头绪,他也不免感到心烦意乱,只是周六一大早,他看到了古祥麟的报告,精神才为之一振。<BR><BR>几天来上海的梅雨一直落个不停,从电视里和报纸上他也看到了刘万里的抗洪事迹。这些信息和他以往对刘万里的印象在脑子里翻滚不停,始终没办法融合在一起。后来他也干脆不多想,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对着窗外发呆。楼下一方翠绿的草坪,被一带盛开的月季丛围了起来,雨不紧不慢的落在上面,越发洗得那些花儿娇艳欲滴。偶尔几只被雨淋得湿漉漉的麻雀落在草坪上踱来踱去,看起来漫不经心地在草里找虫子。他的心绪也和这无边的丝雨一样,点点滴滴都是离愁。<BR><BR>几天来他无数次想到周蕙蘅,想到他们两个之间多少有些不合适的感情。自己整整比她大了十五岁,可是从外表上来看,似乎比她的父亲还老。她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女孩子,诗书满腹,风华正茂,更难得是一番高贵朴素之范,竟然如此完美的融合在她的身上。<BR><BR>但是最吸引自己的却是她身上那一股正气,那股上为日星下为河岳的浩然之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子,敢把堂堂上海市的政治明星,连同国土资源部的红人,甚至副部长一并有名有姓地写到了举报文档里,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记录得纤毫毕现。从他打开举报电子文档的那一刻起,他就对这个女孩子深感兴趣---如果九州之内人人像她一样,那些乱臣贼子、魑魅魍魉,哪里还会有容身之地? <BR><BR>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自己对她的喜欢已经演化的一发不可收拾,满腔的爱似乎无法控制时时刻刻要喷薄而出。但是即使日后两个人在一起了,会不会让她幸福呢?岳谋忠不敢想下去了,因为他知道结果---她是不会过上安稳的日子的。无时无刻隐伏在四周的危险会包围着她,丈夫长期在外的奔波也会让她感到深深的寂寞。十几年工作下来,自己连个像样的房子也没有,存款更是少得可怜。自己这副样子,如何能让这样出色的女孩子托付终生?<BR><BR>岳谋忠就在那时打定了主意,从今以后,对蕙蘅只能以普通上下级身份相待。自己这两天把她暂时托付给了杨兴国,最近跟老杨通话询问她的工作进展,觉得杨兴国是非常的满意,言辞间赞赏有加。为何不把蕙蘅转到杨兴国麾下?女孩子在金融监察局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工作环境好得多,不用像自己这样三天两头还要到土地现场视察。一年后就算盛宣德真的把她要了回去,有了这两个部门的磨练,也能在国土资源部堪当大任了。只是……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见到她了……<BR><BR>他呆呆地看着楼下花丛边被雨打落的花瓣。一阵风吹来,花瓣在湿漉漉的地上几欲起身,满是迟睡的美人不愿醒来的慵态。风越来越强,花瓣终于被托到空中,翻滚着向岳谋忠飘来,噗噗几声轻响,沾在了窗玻璃上。粉红色的花瓣上经络清晰可见,似乎能透过玻璃闻到上面带着的泥土芬芳。岳谋忠把鼻子凑过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BR><BR>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此情何处是归休?<p></p></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p></p> </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62)</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岳谋忠从医院回到宾馆,顿时感到一阵阵的失落。所有的人都在忙,唯独自己无事可做。霍岩和周蕙蘅也跟着杨兴国在枫丹置地查帐,估计要到很晚才能回来。他索性躺在床上看报纸,到了晚饭时间,他下楼和梁元初一起吃饭,才知道陈灵川周六就回了北京,这个周五再来听古祥麟的审计总结。晚上10点照样有例会,梁元初问他是不是要把霍岩和周蕙蘅要回去,岳谋忠摇摇头,表示等到审计结束后再说。<BR><BR>晚上的会上并没有披露太多的新东西。审计工作进行了一大半,已经发现了不少问题。现在几位高级合伙人和资深审计经理正在把零零碎碎的财务信息综合分析,希望在周末能给出一份有分量的报告。岳谋忠坐在前排,看到周蕙蘅进来,与她的目光一碰便急闪开了,但是她眼神里的关切却深深刺进了他的心里,一阵阵的痛。<BR><BR>开完会岳谋忠把周蕙蘅和霍岩叫到了房间,询问两人最近的工作进展。霍岩迫不及待地开口了:“老板,什么时候你把我叫回来吧,查账这些活儿,真不是男人干的。不仅仅要在电脑里找交易记录,还要对实物票据,这些天都是头晕眼花,偏偏管我的那个审计所的小丫头片子还不满意,老嫌我干得慢,可是想想咱们是查几亿大项目惯了的,那里受得了这些琐碎?”<BR><BR>岳谋忠微笑道:“霍岩,琐碎中见真功夫啊!一个公司的运作,就是这一笔笔碎帐积累起来的。你再多查几天,学到的知识说不定就能帮你今后当上一个好的企业经理---处处留心皆学问。蕙蘅,你这两天怎么样?”<BR><BR>周蕙蘅还没来得及开口,霍岩在一边插嘴道:“她?我看恨不得加入那几大会计师事务所呢。我们的组长很看重她,成天拿她给我做榜样。老板,有空你去看看,她的办公桌上堆了一摞书,什么会计学原理、高级财务管理、企业分析与评估、投资学,看着我就头疼。”<BR><BR>周蕙蘅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岳谋忠心里大感安慰,目光却没有在她脸上停留,而是望向了霓虹灯闪烁的窗外:“蕙蘅,你这样很难得,多学些知识绝对有好处。霍岩,你今后也要向蕙蘅学习,不要老是成天想着你那些网友。一上班我就看到你电脑上一串窗口在闪,有那功夫聊天不如多去看几本书!”<BR><BR>霍岩脸色苍白地说:“是!”<BR><BR>“你们回去休息吧,下周的工作安排,等审计完了再说。”岳谋忠冲他们挥挥手,“好好睡一觉,看你们都没精神了。”<BR><BR>第二天一早,岳谋忠乘坐调查组的车到了老贺的工地,把他从霉气熏天的窝棚里拉了出来,直奔提篮桥监狱而去。梁元初事前已经通知了上海市公安局和监狱方面,到了约定的时间,吴有权已经在一间单独的会面室等候他们了。<BR><BR>老贺跟着岳谋忠进了房间,跟吴有权打了个照面就出去了,坐在外面的长凳上等候。岳谋忠有些惊疑,吴有权已经躬身向他行了个礼,说道:“多谢岳先生救了我的把兄,这个大恩,我们实在是无以为报。上次您来我的态度不好,实在是对不起!”<BR><BR>岳谋忠已经知道老贺来过了,也肯定给他说了史裕昌的事情。他略一沉吟,说道:“吴三哥,不要说什么报不报的,那是我份内之事---我跟你把兄又是同乡。今天我们来,是想问问……”<BR><BR>“岳先生,我也正要告诉你。”吴有权看了看身边肃立的两个警察,又望着岳谋忠不言语。<BR><BR>“吴三哥,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没有人敢到外面乱说。”岳谋忠冷冰冰地说道。<BR><BR>“好!事情要从3年前的冬天说起。枫丹置地在浦西开发的一个项目,是由淞浦建筑总包。地批下来之后,开发商却和居民在拆迁协议上有了矛盾---赔偿费太少,不少人也得不到临时安置的住处,有些住户就不干,拒绝在协议上签字。但是枫丹置地也有一套,连蒙带哄再加上恐吓,最后那里的居民都走了,只剩下了一户。”<BR><BR>“那户人家算是有骨气的。夫妇俩人把协议撕了,然后到处上诉。但是枫丹置地的后台是谁?是大名鼎鼎的邝副市长。公检法一律沉默,人大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见这一户人家就是不搬,当时拆迁指挥部的人就想法断水断电,可怜那个四岁的孩子,还要跟着爷爷奶奶走好远去提水,爷爷奶奶提着大桶,他就抱一个可乐瓶子,小手露在外面冻得通红。晚上一家人就点着蜡烛照亮,有时候我们在外面远远看到窗户里的烛光,觉得他们真是可怜。”<BR><BR>“但是房地产公司肯定是等不及了。他们贷了那么多钱,听说一天的利息就有十来万。这么拖了两个星期,拆迁的预定期限早到了。”<BR><BR>“那天是礼拜五,我上午8点多到的工地。拆迁指挥部的负责人把我叫去了,让我开着推土机去把围墙推倒,吓他们一吓。这种事我原来是说什么也不干的,但是他们逼我,说……说不去的话立刻把我开除,再找一个推土机手是现成的事,我……我……”<BR><BR>吴有权泣不成声,慢慢的蹲在了地上。他两只手把脸紧紧捂了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流下来,滑落到锃亮的手铐上。<BR><BR>岳谋忠想到当时情形,也不禁满腔愤恨。这帮鱼肉百姓的王八蛋,真恨不得用刀把这些人剁碎了喂狗!<BR><BR>吴有权慢慢平静了一些,他站了起来,抹了抹眼睛,继续说道:“我下岗了好几年,家是靠老婆撑着。女儿也上高中了,转眼要考大学。她的成绩一直很好,我不愿她考得上却没钱上。找这一份工作不容易,我就昧着良心答应了。”<BR><BR>“他们让我推倒外面的围墙,给那户人家点颜色看看。那天早上拆迁指挥部的人都说房子里没有人,老头老太太一早带孙子出去了。我就去发动了推土机,开到房子前面停了下来。那是一座三层的连排石库门房子,就在里弄的入口。跟那家连着的房子都被拆了,只剩下弄口的围墙还跟房子连在一起。”<BR><BR>“我慢慢把推土机开上去, 用铲斗把墙推倒了。墙倒下后一片烟雾,前面什么也看不清。过了一会儿,烟雾渐渐散去,我抬头看那栋房子,从二楼的窗口里却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正惊恐地看着我。我……我万万没想到里面还有人。”<BR><BR>“那个孩子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眼里满是悲伤、愤怒,还有一丝失望。他认识我,有一次我给他买过棒棒酥,他到了第二天却在巷口等着我,给了我一盒爷爷奶奶做的生煎包。从那以后,他经常远远站着看我用推土机铲拆迁剩下的建筑垃圾,有时候歇工,我就把他抱上来,让他摸摸推土机里面的东西。”<BR><BR>“他……他再也没能想到是我害了他们。他怔怔地看着我,看得我抬不起头来,我却感觉到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直扎到我心里去。就在那时听到前面一阵喀喇喇的声音,等我再抬头,面前已经是一片烟雾。”<BR><BR>“我跳下推土机,向烟尘里面跑去,房子塌了,砖头木片撒了一地,我脚下一绊,身子就向前飞了出去。等我爬起来,定了定神,就开始用手在瓦砾中扒拉,我要把他找出来。在后面看的工友见出了事,也都跑过来帮我。不知道扒了多长时间,我看到了渗出来的血,再往下扒,见到了那个孩子,眼睛紧闭,脸已经模糊了,额头上一个大洞,汩汩往外冒血。我抱起来他大声呼唤,可是他再也不能答应了。”<BR><BR>“我和两个工友抱着他拦了一辆车,就往医院赶。他的身子在我怀里一点点冰凉下去。到了急救室医生一看,就摇了摇头。孩子流血太多,已经……救不回来了。”<BR><BR>“不久爷爷奶奶也被送到了,两位老人早已经咽了气。看着祖孙三人静静地躺在那里,我实在是不想活了。但是一转念想起我女儿老婆,却又没了去死的勇气。”<BR><BR>“当天我就被关了起来,公安机关要向检察院拿文件,全面开始侦查。不久公司的人事部汪经理赶来了,还带了一个律师。他们给了我一封电脑打印的信,信上警告我不要攀咬别人,这件事只是我一个人干的,跟别人都没关系。信里提到了我老婆女儿,说是要想她们安稳过日子,就照信里说的办。他们还说要给我家里一笔钱,让女儿读书用。我看完那封信他们就要了回去。我想了几天,觉得怎么也斗不过那帮人,就昧着良心答应了。”<BR><BR>“后来案子在区中级法院开审,区检察院提出的公诉。案情很简单,那帮证人也众口一词说是我开推土机去推围墙,没想到楼就塌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一审下来,我就被判了,我在的公司也要承担经济赔偿责任。”<BR><BR>“但是受害人家那对夫妇不认为案子这么简单,他们又向市高级法院上诉,可是一审时的证据和供词都没什么可挑剔的,高级法院也维持了原判。后来听说他们又上访去了,但是这个公司的后台那么硬,他们是扳不动的。”<BR><BR>“从那天出事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女儿。她原来最疼我,知道我干了这种事,肯定很难过,估计一辈子不会原谅我了。这近三年来,每天我都受着煎熬,一合眼就看到那个孩子临死前望着我的眼神。这般罪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消去。前几天我把兄来了,告诉了我您的事,我也知道你们正在查史隆昌。岳先生,我已经想通了,我坐牢是罪有应得,但是有一帮坏人还逍遥法外。您来查这帮坏蛋,无论如何我要帮您这个忙。请你告诉我要怎样做,我一定配合。”<BR><BR>屋里四个人都已经是泪痕满面。岳谋忠望着吴有权双手上一道道深深的伤疤,缓缓开口了:“吴三哥,这件案子一定要从头审。现在上海市虽然已经做出了二审判决,也产生了法律效力,但是你这个案子里有这么大的隐情,我们这方面要立刻同上海高级法院的院长谈谈,把你的这些案情告诉他。他是有权召集审判委员会重新议定的。你这个案子要重新翻过,那个拆迁指挥部的人,涉嫌教唆罪,案发后不少人涉嫌妨害司法公正罪,我们会让公安机关和检察院的人一层层查下去。吴三哥,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也有妨害司法公正罪的嫌疑,这个案子重新审理,你的罪恐怕会加重,你要心里有数。”<BR><BR>吴有权摇了摇头:“我知道,就是把我枪毙了也不会有怨言。岳先生,你们一定……要把那帮人绳之以法。你要不要我写份材料给你?”<BR><BR>“好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清楚,人名不要有错。涉案这么多人,你都还认得吗?”<BR><BR>“化成灰我也认得。”<p></p></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p></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63)</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周五下午陈灵川又回到了上海。古祥麟给他打了电话,说是审计工作已经大致完成,一些边枝末节的东西还在查,但是中间的曲折已经大致明白了。陈灵川问是什么样的结果,古祥麟沉默了一会儿,在电话里说恐怕是金融洗钱案。陈灵川心里咯噔一下,他放下了电话直奔机场而去。<BR><BR>晚上的审计总结会议照例在宾馆会议室召开。古祥麟和另外几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早早到了场,等专案组的成员陆续到齐后,会议开始了。<BR><BR>“各位晚上好。”古祥麟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的审计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审计出来的问题细节都在这份报告里,400多页。”他用光标指着一份PDF文档,“但是今天我只给各位讲一下这份高级总结报告。”<BR><BR>古祥麟打开一份演示文稿,翻到了第一页,上面是一个三角形的图,每个角上都有一个圆形标识。<BR><BR>“请各位注意这张图。最上面的圆形代表位于香港的南华贸易有限公司,左下角的圆圈代表枫丹置地上海公司,右下角的圆形代表温哥华枫丹贸易有限公司。这三家公司之间的资金往来密切,根据我们整理出来过去五年的财务数据来看,温哥华枫丹在05,06 年汇到上海枫丹大量的资金,共计一亿两千万人民币,这些钱成为了上海枫丹置地成立初期的主要资本。06年以后随着在上海地产项目的发展,银行贷款成了最大的经营资金来源,目前枫丹上海的商业银行贷款余额约为52亿人民币。”<BR><BR>“从05年开始,枫丹上海和香港南华贸易之间的交易就十分引人注目。到今年上半年为止,累计贸易额约82亿元人民币。从电脑系统的交易明细和发票存底来看,几乎100%的建筑装修材料都是从南华贸易进口的,涉及的品类有:大理石,花岗岩地砖,木地板,高级壁纸,灯具,排水设备,成套浴室设备和厨房设备等,甚至连窗帘都是进口的。”<BR><BR>“这些交易让人感到有些不解。我们也给不少大的地产公司做过审计,一般的开发商是不直接从事建筑装修原材料的采购的,而是采用总包的方式,让建筑公司承担装修的任务,枫丹置地是个例外。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从我们审查的实物交货单据上来看,这些装修材料都是直接运到一家名为松浦建筑的公司,保管在那家公司的仓库。”<BR><BR>听到松浦建筑,岳谋忠的心里一阵紧缩,他转头望向陈灵川和梁元初,他们也正在互相交换眼色。三个人目光先后相接,都点了点头表示会意。<BR><BR>古祥麟看了一眼下面的反应,他已经听到传来的耳语声,知道自己的话必定是有所触动。等到下面稍微安静了一点,他继续说道:“这种做法让人有些费解。我知道一些大的房地产公司也从事建筑、装修业务的自营,但是枫丹置地并不从事这两项业务,而只是进行装修材料的采购。这种商业模式倒是第一次见到,仿佛是淞浦建筑的保姆一样。”<BR><BR>“根据我们的了解,这种商业模式并不触犯我国的法律。但是这当中的花样,却是和国家的税法有抵触的。贵院的杨先生一直在和我们一起工作,他看到这种情况,就派人到淞浦建筑的仓库察看了一些实物样品,也带回来了几样东西,我今天也带来了。”<BR><BR>古祥麟弯腰从地下的一个提包里拿出了一个水龙头和一片木地板。他拿起那个锃亮的水龙头,问道:“各位估计这个水龙头要多少钱?”<BR><BR>一屋子的人都盯着那个做工精美的水龙头,有人开了口:“国产的100到120元之间吧,我们家刚装修过不久。”<BR><BR>“对,这位先生说得对。杨先生特意派人到市场上去问了问价格,这种档次的产品,20只以上只卖90元,大批量购买的话,价格肯定更低。但是在枫丹置地的采购账目上,这种水龙头的单价是780元一只,而且类似的水龙头就先后采购了10万只。枫丹置地在上海总共开发了一万来个单位,每个单位能用到10个水龙头吗?就算能用到,哪这当中的6000多万差价到哪里去了?”<BR><BR>陈灵川已经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这明摆着是洗钱的勾当---史隆昌在香港设立一个贸易公司,高价向国内出口商品,枫丹置地在上海获得的非法利润就这样通过外汇流了出去。<BR><BR>“这是从北欧进口的实木地板。国内的价格是260元每平方米,连带安装。枫丹置地从南华贸易买进来的价格是1500元每平方米,几年来类似的木地板共计购买了200万平方米,总金额为30亿人民币左右。这当中的差价,是24亿多人民币。这24亿,又到哪里去了呢?”<BR><BR>“南华贸易。”有人在下面小声说。<BR><BR>“对。这家公司是个关键。”古祥麟向着声音传来处望了一眼,“虽然现在不能完全断定这是洗钱,但是根据我们发现的事实来看,这是一个典型的通过公司间关联交易输出大量公司利润的案子。枫丹置地在上海发展了近两百万平方米的地产,五年来共计销售收入163亿,却只有6亿多的利润,上缴利润所得税更是只有1亿多一点,获利能力比同等规模的公司差了很多。现在看来,利润都是这样转移到了香港。我们综合枫丹置地成立以来的财务信息研究了一下,发现这家公司总共通过进口商品虚报差价转移出大陆的税前利润约有60多亿。”<BR><BR>陈灵川望了岳谋忠一眼,他算出来的土地批租价格差就有42亿,再加上别的应纳税额,60多亿的国家财产就这样通过一个公司流到了海外。用这60多亿,足足可以把整个太湖流域的防汛能力提高一个档次。现在案情越来越明朗,手上已经拿到的证据绝对可以让上海检察院起诉枫丹置地洗钱罪和逃税罪,但是流到香港的资金又会到哪里去呢?应该是枫丹温哥华。现在不能再犹豫了,马上联系香港廉政公署内地联络组,明天开始查南华贸易。<BR><BR>想到这里,陈灵川站起身来,向古祥麟说道:“古先生,非常感谢你们的工作,我们现在到楼上细谈,不少细节还要向你请教。”他转过身来,对着专案组的人说道:“今天的会到此为止,大家给这几位审计所的先生女士们鼓鼓掌,感谢他们的帮助!”<BR><BR>下面的掌声立刻潮水般响起,几位合伙人站到台上,向众人深深一躬。<p></p></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64)<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陈灵川一行到了楼上的小会议室,安座妥当,他向几位合伙人拱手为礼,说道:“多谢各位的帮助。现在我们已经是十拿九稳可以通过检察院上诉了。这两天我就把你们整理出来的调查报告当作证据归类,还要请你们把实物票据也分拣出一部分有代表性的,我们过两天转给检察院。”<BR><BR>几位合伙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陈灵川又问道:“我想请教各位,明天我要到香港去,会同廉政公署去查南华贸易的帐,你们能不能给我贵公司在香港的联系方式?说不定也要用到你们的人。”<BR><BR>几位合伙人互相看了几眼,古祥麟苦笑着对陈灵川说道:“陈先生,不瞒您说,前些年廉政公署确实也请我们帮助查帐,不过几年前廉署成立了财务调查组,专门负责审计这一方面。我看对于南华贸易这种规模的公司,廉政公署应该很容易对付。”<BR><BR>陈灵川心里一阵宽慰,如果这样的话这次去香港更有胜算了。廉政监察院也应该成立一个财务调查组,今后在遇到小规模案件或者需要快速反应的时候,更能应付自如。想到这里,他撑着站起身来,对面前的几位说道:“各位,你们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大忙。我也无以为谢,原本想明天中午置一席薄酒略表心意,但是现在案子到了节骨眼上,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去香港。现在不过9点多钟,我刚才让人在楼下食堂安排了一桌宵夜,请移步过去,我们小酌几杯。”<BR><BR>众人没有推辞,下得楼去,杨兴国已经在餐厅等候他们了。众人依次入席,面前已经摆上了几道精致江南风味---芙蓉醉鸡,五香豆干,八宝熏鱼,水笋千层肉 ,蟹粉狮子头,桌上还摆了一瓶茅台。服务生给各人面前的酒杯斟满,陈灵川举杯说道:“这第一杯是敬各位的,漂亮话就不多说了,总之心意都在这杯酒里,谢谢各位!”他仰头一饮而尽,座中诸人也纷纷干杯。<BR><BR>等到第二杯酒斟满,陈灵川又要举杯敬席中诸人,古祥麟先站了起来。他酒量不太好,一杯下肚已经是满脸通红,他望着陈灵川的眼睛说道:“陈先生,这一杯是我特意敬您的。您不仅是实心实意给国家办事,也还是个大英雄。听杨先生说,您当年在越南战场上打死过六个鬼子。为了您的英雄气概,我敬您这一杯!”<BR><BR>在座的几人纷纷起身举起了酒杯。陈灵川望着杨兴国,一时间感慨万千。杨兴国看着陈灵川,眼圈竟有些发红,他什么话也没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BR><BR>陈灵川转过了身子,面向西南方向肃然而立。那里有他的战友,有他的青春,有十几万年轻军人的热血。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些从凭祥到友谊关、再到谅山的烽火岁月。自己的右腿,跟同一个连七十多个兄弟的生命,都永远的留在了谅山外一个标号为471的高地上。<BR><BR>陈灵川闭上了眼睛,却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眼前顿时一片黑暗,顷刻之间一道道亮光突然从眼前划过,耳边又传来隆隆的炮声,仿佛在他心里一阵阵炸开。<BR><BR>眼前又出现了那面崎岖的山坡,我军的炮弹曳着橘红色的尾迹倾泻到山顶敌人的阵地。山上一片火海,炸起的泥土石块像雨一样落在山下,落在自己和周围战友们的身上。一个连一百多位勇士,就匍匐在山下的长草丛中,听着头顶山崩地裂的爆炸声,眼睛却望着西边的天际。山上的爆炸声渐渐平息,一串绿色的信号弹出现在深蓝色的天幕之上,他们一跃而起,向山上冲去。<BR><BR>陈灵川刚跑到一半,看见眼前一片桔红色的萤火虫飞快地飘了过来,左臂上一麻,他知道自己负伤了。手里的冲锋枪也同时响了起来,一片密集的火网向山上飞去,山头上顿时尘土四溅。而这一瞬间的功夫,自己的人已经冲了上去,枪声和手雷爆炸声响成一片,火焰喷射器发出的烈焰偶尔把整个战场照的彻亮,清楚地看到敌我双方战士近身肉搏时脸上狰狞的表情。<BR><BR>经过一夜的激战,阵地完全被我军控制,但是陈灵川带的一个连也减员将近一半,只剩下七十多人。战友的遗体还没来得及清理,越军的重炮弹就象雨点一样落下。巨大的爆炸声让人们暂时丧失了听觉,气浪把人的身体像棉布一样撕裂,飘散在空中,整个阵地上弥漫着一层粉红色的雾,空中充斥着让人透不过气的硝烟味和血腥味。<BR><BR>陈灵川的听觉几乎丧失殆尽。他感到大地的震动慢慢消失,从战壕里抬起了头。炮弹炸起的浮尘将他整个人埋了起来,他从土里探出头往左右看了一番,阵地上的战壕几乎被尘土填平,只能从地上隆起的部分看出来是战士们的钢盔。幸存下来的战士们已经摆好了战斗姿势,眼睛死死盯着从山下潮水般涌来的越军。<BR><BR>陈灵川把左手高高举起,伸出了四个指头。面前的越南人越来越近,等到了距阵地40米开外的时候,陈灵川手猛地一挥,暴喝一声“打!”,各种轻重武器一齐开火,跑在前面的敌人迎头遇上了这阵弹雨,身上飞溅出的鲜血像夏日里盛开的玫瑰一般,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艳丽。<BR><BR>短短几分钟,阵地前留下一百多具敌人的尸体,枪炮声渐渐消失,四周的静谧却蕴含着巨大的杀机。正在那个时候,陈灵川似乎听到了炮弹呼啸而来的尖利哨音,他凝神倾听,没错,是苏制152毫米榴弹炮。他从战壕里一跃而起,大声喝道:“退到山坡上去!快退,快!”<BR><BR>几十个战士还没来得及全撤出山头,重炮弹已经如雨点般落在了阵地上。整个山顶到处是炮弹落地盛开的绚丽火光,硝烟覆盖了整个高地。战士们趴在地上感受着地动山摇,偶尔看到炮弹落在身后炸起的泥土冲天而起。陈灵川清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下不到50人了。他把余下的人分成三队,两队人各带两挺重机枪安排在高地的左右侧翼埋伏,自己只带了十几个人准备等炮击一停,冲到高地上正面作战。<BR><BR>炮声停了。陈灵川带领战士们又冲到了阵地上,还没来得及全部进入战斗位置,敌人又像潮水般涌了过来。陈灵川透过准星看着眼前一张越南鬼子的脸越来越近,他扣动了扳机,那张脸向后一仰,鲜血从他的脑后飞溅而出,直扬到碧蓝的天空。<BR><BR>隐蔽在高地左右两翼的轻重机枪也同时响起,在阵地前的几百名越南人已经被四处传来的枪声打懵了,到处端着枪开火。眼前的敌人像风吹落叶般被弹雨打得千疮百孔,顷刻间一个活人也没留下。陈灵川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苏制榴弹炮的破空声就在头顶响起。他刚想喊“撤出阵地”,却感到身体轻飘飘的被托了起来,一股灼热的气浪裹住了他全身,钻心的疼痛从大腿上传来,紧接着又是一股气浪从身后汹涌而来,把他像一块石头似的抛出十几米远,直落在阵地后的山坡上。<BR><BR>透过硝烟的缝隙,他看到了一碧如洗的天空。红土纷纷扬扬落下来,溅到他的脸上。山顶上的爆炸声重合在一起,分不清多少发炮弹同时炸响。自己的弟兄们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及时撤出来?<BR><BR>北方的天际出现了成千上万的亮点,拖着长长的尾迹向这里迅速飞来,越过自己头顶的天空,向南方呼啸而去。那是咱们的火箭炮弹,炮兵侦察员一定就在这附近。火箭弹拖出的浓烟瞬间把头顶的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几秒钟后听到远处传来了沉闷的爆炸声,山顶上的炮击就在那一刻完全停止,陈灵川再也支持不住,慢慢合上了双眼。<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65)<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众人站在那里,看着陈灵川纹丝不动的背影。古祥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一句话,却勾起了陈灵川心里最沉痛的往事,不由得大为失悔。他想再多说两句话安慰安慰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BR><BR>沉默良久,陈灵川向西南方向举杯过头,弯腰一躬,把一杯茅台酹在了地上。他转过身来,微笑着对古祥麟说道:“古先生,我不算什么英雄,我的百十个兄弟们就杀了八百多敌人!真正的英雄,已经长眠在地下了。来,我跟你干这一杯,为了那些英雄们。”<BR><BR>古祥麟看到了陈灵川眼里隐隐的泪光。他也鼻子一酸,举杯和陈灵川一碰,把酒倒进了喉咙。<BR><BR>第二天一早,陈灵川和杨兴国就搭乘东航班机到了香港,在出境厅迎接他们的是廉政公署对外联络处的曾翠珊小姐。三人驱车直奔廉政公署总部大楼,到了廉署执行处的楼层,一位中年女士已经在会客厅等他们了。<BR><BR>“陈先生,杨先生,我是林佩君,私营机构执行处助理处长。我们昨天晚上收到了你们的请求,今天早上,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一些南华贸易的资料。等一会儿财务调查组组长蔡仲杰先生会过来和你们见面,我们已经签署了文件,命令南华贸易配合我们调查所有的财务和银行账户记录。你们从今天下午就可以进驻公司,开始查账。财务调查组会在公司里收集到银行账户后到各个开户银行查询资金往来记录。”林佩君说完,递过来厚厚一叠文件。<BR><BR>“谢谢!”陈灵川感激地看了林佩君一眼,打开了手中的文件夹。第一份是南华贸易在香港的注册证书,上面附有注册人的护照复印件。陈灵川一看就愣住了,呆立在那里不作声。杨兴国凑过来一看,也是浑身一震: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国内到处通缉的淞浦建筑老板史裕昌。再往下看,护照上的名字却是James Bernard Chi,生于1966年4月1日,出生地中国上海。 <BR><BR>范睿哲接到林学恩的电话,多少有些意外。周六晚上了还能有什么事情?一路开车过去,他心里一直在揣摩林学恩的话:“睿哲,北京那边有个案子需要咱们这里配合,你马上到我办公室一趟。”林学恩只说了这么一句。<BR><BR>范睿哲心里难免有些不安。林学恩从来不直接过问自己这一摊子---他是刑警出身,对经济犯罪这方面并不精通。今天直接找自己办案,倒是几年来的头一次。但是从语气里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反正是要去的,小心一些就是了。<BR><BR>公安局大楼里仍旧是灯火通明。范睿哲泊好车,向三楼局长办公室走去。自己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回响,一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地袭上心头。到了办公室,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林学恩正在办公桌后面坐着,戴了一副老花镜在看文件。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敲了敲门。<BR><BR>“进来。”林学恩的声音在屋里回响。<BR><BR>范睿哲推开门走了进去。只往前跨出一步,他僵住了。左手边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活脱脱像尊瘟神窝在那里。沙发后面却站着两位全副武装的刑警,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林学恩走上前来,利索地从范睿哲腰间除下手枪,合上保险,把子弹全退了出来,放在了他自己的办公桌上。<BR><BR>“请坐吧。”沙发上的人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指着房子中间一把椅子说道,“今天请你范先生来,是要问你些问题。六月十八号晚,你专门带人在浦东机场登上泰航220班机去查嫌疑逃犯,可有遇到什么熟人?”<BR><BR>范睿哲的头轰的一声似乎要炸开,他们怎么会查到自己头上?史裕昌的英文名字,全上海没几个人知道,就连淞浦建筑的营业执照,也是用他出国前的真实姓名注册的。边防检查更不用说了,史家兄弟向来低调,很少参加公众活动,不太可能被海关认出来。想到这里,他强作镇静地说道:“没有。我们是去查史裕昌的下落,那班飞机上没有史裕昌。”<BR><BR>“哈哈哈哈,”对面的人纵声长笑,屋顶的吊灯被震得簌簌作响,“那班飞机上没有史裕昌,但是有一个James Bernard Chi! 你去查的头等舱,不可能不认识吧?”说着,他手里拿出两张纸,对着范睿哲扬了扬:“这是那个人的护照,不管他叫什么史裕昌还是什么007,样子错不了,生日错不了,出生地错不了!这张纸上是曼谷半岛酒店传真过来的电话单,六月十九日凌晨3点,007还给你打了个电话,说的是什么?他倒是挺念着你。”<BR><BR>范睿哲顿时脸色苍白,他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抬起头哆哆嗦嗦地问道:“可不可以……把那两张纸让我看看?”<BR><BR>林学恩从那人手里拿过两张纸,走了过来,递给范睿哲。范睿哲右手伸出准备接过,等林学恩的身躯完全遮住了对面那个人的视线, 他突然变掌为爪,牢牢抓住林学恩手腕,左手猛地向林学恩肘部扣去,接着右手向上猛提,左腿抬起,手里已经从小腿上撕下一把手枪,顶在了林学恩的后脑上。<BR><BR>这变故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两名刑警还来不及反应,长官已经落入敌手,他们往前疾冲几步,端枪瞄准范睿哲的脑袋。<BR><BR>“王八蛋!”范睿哲厉声骂道,“给我退后!死瘸子,给我滚远点,你们要敢过来,我一枪毙了他。”<BR><BR>两位刑警后退两步,枪口仍指着范睿哲。那瘸子也后退几步,靠在了桌子边上,顺手抄起范睿哲的佩枪,装弹匣,开保险,端枪瞄准范睿哲,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漂亮之极。<BR><BR>范睿哲看呆了,原本以为前边两个警察是最大威胁,没想到侧面的这个人竟有如此身手。他身子也侧了过来,仍旧用枪顶着林学恩的后脑。<BR><BR>“范睿哲,把枪放下。”瘸子冷冷地开口了。“你跟史家兄弟是老交情了吧?那天一开始通缉史裕昌,你就主动要求带人到机场,是因为你知道史裕昌的英文名字---恐怕国内也只有你知道了。但是史家兄弟的样子还是有人认得,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你到机场航管处查询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是乘坐泰航220班机,然后你就自己带人到那次航班上,又支开了你的手下,单独去查了头等舱。你一定见到了史裕昌,不然他为什么到了曼谷还给你打电话?是说谢谢还是报平安呢?”<BR><BR>范睿哲浑身冷得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耳边又听对方说道:<BR>“范睿哲,原来我们也只是推断你和史裕昌的关系,但是你今晚的表现太精彩了,到目前为止,你自己算算坐实了多少罪名?危害社会安全,袭击警务人员不用说了吧?你还涉嫌触犯国家边境管理罪,妨害司法公正罪,渎职罪,贪污贿赂罪。六罪齐判,说不定就是死刑。今天我给你指点一条生路,你要是不愿走,那也由得你。以现在你的所作所为,要是你能主动配合,给我们提供史隆昌史裕昌的犯罪证据,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否则,你就是上海警界永远的耻辱。”<BR>范睿哲持枪的手开始发抖,目光一刹那间变得呆滞,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给警界抹黑了……对不起……” 他愣愣地看着前方,摇了摇头,嘴里嘟囔道:“活不了……肯定活不了……”他眼里突然有了神采,右手猛地把林学恩向前一推,左手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林局长,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他闭上眼,左手扣动了扳机。<BR><BR>众人耳边只听到三声巨响,范睿哲手里的枪已经飞了出去,肩头和前臂喷出的鲜血飞溅到了天花板上,整个人也向后直摔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两位警员迅速冲上去,枪口指着躺在地上的范睿哲。<BR><BR>瘸子手里的枪口仍旧冒着烟,他合上保险,拉出弹夹,退出已经上了膛的子弹,潇洒地把枪放在了办公桌上。林学恩走过去从地上捡起范睿哲的手枪,看着他冷冷地说道:“陈先生当年是广州军区有名的神枪手,要不是你还有点良心自杀,说不定早就要了你的小命。”</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66)<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杨兴国周六下午跟着廉政公署财务调查组组长蔡仲杰来到了南华贸易位于中环的办公室。电梯在30楼停了下来,一行人一出电梯,便已经有人在公司门口迎接,他们进到办公室里,朝北的落地玻璃窗外就是维多利亚港的美景。杨兴国不由得叹道:“这里风景真美。跟太平山顶有的一比。”<BR><BR>蔡仲杰朝他笑笑,开始用粤语吩咐手下各司其职。一转眼的功夫,位于办公室财务部门区域的电脑已全部被打开,几位财务部的职员也开始从靠墙的文件柜里往外搬一摞摞的发票凭证。杨兴国见这些人这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不由得在心里暗自佩服廉政公署的办事效率。别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工作,唯独他无事可干,便踱到窗前站住,往外看阳光下蓝宝石般的维多利亚港。看了一会儿他觉得口渴,于是回头四处打量饮水机的位置,他看到不远处一道走廊,就走了过去。<BR><BR>到了走廊的入口,他停住了。走廊很长,沿着一侧共有四道门,门与门之间远远相隔。他走到最近的一道门前转动把手推了一推,里面是锁上的。他招呼南华贸易的人来开门,那些员工都犹犹豫豫不肯动,最后还是有个人出去到了门口接待那里拿了把钥匙,战战兢兢地过来开了锁。<BR><BR>厚重的实心柚木门在杨兴国面前无声的打开了,站在门口向屋里望去,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房间里面富丽堂皇,哪里是什么办公室,分明是一间近百平方米的套房。宽敞的客厅里沙发茶几餐桌一应俱全,沙发对面是42寸等离子宽屏彩电,博士环绕声音响,客厅里还有两道门,一道里面是厨房,冰箱微波炉等全套厨具不在话下,另一道里面是卧室,巨大的床就占据了半个房间。卧室里的卫生间整洁豪华,杨兴国仔细看了看浴盆和洗脸池,竟然是镀金的。<BR><BR>更难得的是,无论卧室还是客厅,一律是面向维多利亚港的无敌海景。<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67)<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岳谋忠周五晚上跟杨兴国聊了一会儿,恭贺他取得财务审计和银行贷款清查上的突破,也顺便问了问周蕙蘅和霍岩的工作表现。杨兴国告诉岳谋忠是周蕙蘅发现枫丹置地的采购价格有问题,然后上报给他和审计方面的人,他们又去市场上详查了商品价格,才明白中间这么多曲折的。岳谋忠点点头,这个女孩子确实心细。他也顺便给杨兴国说起了想把周蕙蘅转到金融监察局的想法,杨兴国奇怪地看了看他,问到底为什么,岳谋忠也是满心的凄楚,嘴里却说是为了她好,多学些东西今后回国土资源部有好处。杨兴国沉吟片刻后答应了---他那里也缺人,巴不得多要些周蕙蘅这样的得力部下。他也让岳谋忠知会陈灵川和项永良,待到他们同意后就可以着手处理,等杨兴国从香港回来正式签字就差不多了。<BR><BR>周六白天岳谋忠没有召集霍岩和周蕙蘅询问工作进展,他有意让他们好好休息一天。到了晚上三个人一起在小食堂吃饭,岳谋忠告诉他们明天到同里去玩,霍岩和周蕙蘅都很高兴。<BR><BR>周日一早,三个人打的来到上海体育馆搭乘旅游客车前往同里。经过近一个半小时的旅程,三个人在镇口下了车,步行入古镇。沿途只见粉墙黛瓦,古桥碧水,脚下是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临街的民居多有雕花门楣窗楹,路旁河道里不时摇过一只乌篷船,橹声入耳,别有一番悠闲之意。岳谋忠和霍岩跟着周蕙蘅往前走,不一会儿便到了退思广场,蕙蘅回头微笑道:“同里一园二堂三桥,今天我们争取看个遍,买票进园吧?”<BR><BR>岳谋忠见周蕙蘅一路毫不犹豫地走来,料想她说不定来过,霍岩已经开口问道:“哎,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什么时候来过吧?”<BR><BR>“这是第三次了。我小时候爸爸带我来过,上大学后又和同学来了一次。”<BR><BR>“既然你来过这里,为什么不早说?我们还可以找个别的地方。”岳谋忠略带歉意地说道。<BR><BR>“不要紧。”周蕙蘅连忙答道,“我也很喜欢这里,就是天天来也不觉得烦。”<BR><BR>岳谋忠无话。三个人买票进园,在门厅内宅留连许久,来到花园之中。眼前一方太湖石,上书退思园三个大字。左手方一曲回廊,直通到一座水榭,右手方也是一条蜿蜒长廊,沿着园中一泓碧波引到水塘对面的一座青瓦敞轩之上。三人顺着右方九曲长廊前行,经过闹红一舸,向退思草堂走去。沿途只见樟叶轻扬,怪石嶙峋,鼻中隐隐香兰之气,耳边啾啾群鸟之鸣,树荫遮盖下暑气全消,不由得大为畅快。<BR><BR>到了塘北,穿轩而过,来到一方平台之上。放眼四面望去,亭台楼榭,水木山石交相辉映,错落有致,塘中百十条红鲤悠然悬于水中,好一幅着色泼墨山水。岳谋忠不由得叹道:“别看这园子不大,可是移步换景,精妙得很!”<BR><BR>“是呀,”周蕙蘅微笑着答道,“园子主人跟设计者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她用手指向园中各处,继续说道:“那边坐春望月楼、菰雨生凉轩、桂花厅、岁寒居,正应了春、夏、秋、冬四季,这边琴房、眠云亭、辛台、览胜阁也对着琴、棋、书、画四艺。园子的主人可是个风雅之人呢。”<BR><BR>“坐春望月楼,菰雨生凉轩,好!也难为古人能想出这么美的名字。”岳谋忠不禁赞道,“这园子的主人是什么来头?”<BR><BR>“任兰生,淮军将领,清末曾署理安徽兵备道。后来被弹劾革职回乡,花十万两白银修了这座园子。园子还没有建好,他又被朝廷启用,不久便死在了任上。”周蕙蘅回答道。<BR><BR>“原来也是个贪官。十万两白银,可真有钱。”霍岩愤愤地说。<BR><BR>“那也不一定。清史稿里说此人倒是个实心实意给百姓做事的。他宦海沉浮多年,以他那个位子,每年的养廉银子就有几千两,他家本来就殷实,拿出十万两银子也不是太难。”周蕙蘅微笑着答道。<BR><BR>“是吗?可是我在《文化苦旅》里看到他是个贪官。到底你对还是那本书里对?”霍岩挠了挠头皮问道。<BR><BR>“你自己去查查不就知道了?”<BR><BR>三人从退思园出来,又来到嘉荫堂和崇本堂,瞻仰了一番雕梁画栋,然后就近到三桥上走了一圈。长庆桥和太平桥仍旧是古朴本色,吉利桥却是面貌一新。看看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周蕙蘅带他们进了一条小弄,弄口正对一条小河,出来向右拐,就是一个小饭店。他们落座后周蕙蘅点了状元蹄,清蒸白鱼,果仁白虾,银鱼蒸蛋,又给各人要了一碗芡实羹。等菜上齐,霍岩和岳谋忠一尝之下轰然叫好,霍岩嘴里塞满了蹄肉,含混不清地对周蕙蘅说:“以后到哪里去都要把你叫上,每次都能吃上好东西!”<BR><BR>周蕙蘅低头一笑,顺势喝了一口茶,夹了一片虾仁放到口里慢慢品着。岳谋忠却心下凄然,今后恐怕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光了。他埋头吃饭,眼光再也不忍与蕙蘅相碰。<BR><BR>用完午餐他们来到了三元街陈去病故居。这位民主革命先驱的书房叫绿玉青瑶之馆,1930年陈去病拒绝出任江苏省政府主席,而是在这里编写了《孙总理家世表》、《癸丑革命史料》等著作。1933年这位前非常国会秘书长就病逝在同里。三人仔细看完陈列的史料,都是感慨不已---国家能有这样的忠良之人,实在是件幸事。<BR><BR>从陈去病故居出来,他们顺着小路向西边走去,走了好半天才到了一座石桥边,周蕙蘅指着桥下的刻石说道:“这里是古代吴越的分界地。一镇跨两国,在历史上也很少见。”<BR><BR>岳谋忠和霍岩看过去,石上一联:一线睛光通越水,半帆寒影带吴云。登桥远望,湖水烟波浩渺,远处青山隐隐。夕阳斜挂天际,片片舟影缓缓往来,碾碎了一湖的点点金光,风中吴歌若隐若闻,好一幅活生生的渔舟唱晚图。<BR><BR>他们三个凭栏远眺,不知不觉都入了神。<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68)<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三个人回到上海已经是10点多了。岳谋忠把周蕙蘅叫到了一间小会议室,问她愿不愿意到杨兴国那里工作。周蕙蘅很诧异,她问岳谋忠为什么。岳谋忠告诉她能够在金融监察局学到很多东西,日后与土地资源联系在一起的金融犯罪肯定很多,要是最后回国土资源部工作的话,这方面的知识会对今后的发展很有帮助。<BR><BR>岳谋忠说完就把眼光移向了别处,不敢与她的目光相遇。过了半天,周蕙蘅小声问道:“那杨科长知道吗?”<BR><BR>“他恨不得开口把你要过去。我们已经谈好了,只要你同意,等他回来就可以办理调职手续。”<BR><BR>周蕙蘅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同意了。<BR><BR>岳谋忠回到房间后一头钻进了浴室。他没有给周蕙蘅说最主要的原因---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只有自己远远离开,这段情才会在两人心中渐渐淡去。他呆坐在马桶上,望着镜子里黝黑憔悴的脸,那上面竟然有点点泪痕。唉,怎么这样不争气?快四十的人了,却仍旧会这般柔肠百转,情丝难断?<BR><BR>转眼到了周四,杨兴国之前每天通过电话给陈灵川作简报,这天下午却要通过视频会议给全体调查组的人作总结汇报了。陈灵川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快结束一次全面审计,他仍旧半信半疑,梁元初却安慰他杨兴国一向稳妥,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到了预定时间众人都来到了会议室,萧卫华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了宽带网络和投影仪,等着杨兴国打进来。<BR><BR>电脑上铃声响起,萧卫华接受了呼叫请求,摆了摆放在桌上的摄像头。投影屏上出现了杨兴国和蔡仲杰,两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背后是维多利亚湾。会议室里的人顿时一片嘘声,有人高声叫道:“老杨,廉政公署的景色可真美呀!”<BR><BR>杨兴国往背后看了看,笑道:“这里不是廉政公署,这是南华贸易的海景套间,就在办公室里。先说正事,一会儿给你们看更好的。蔡先生,我们开始吧。”<BR><BR>“好。”蔡英杰共享出了一份演示文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进入了正题,他用光标指着上面的几条说明说道:“这家公司不是一个正常的商业组织。有下面几个特点:第一,商业来往交易金额巨大,但是交易笔数很少,五年总共才有20来笔售出交易,不到一百笔买入交易。这种贸易公司我们见过一些,基本上都是从事洗钱活动的壳子。第二,这家公司很不注意供应商交货日期,它的供应商80%在广东,从签订合同到交货往往是几个月甚至一年多的时间,而且交货延迟很常见,但是这家公司似乎也不在乎。第三,这家公司只有一个客户,在上海注册的枫丹置地,看来这家公司也就是为了枫丹置地而存在的。接下来这张表,列出了南华贸易与枫丹置地的所有业务往来明细,请看一看。”<BR><BR>陈灵川手里拿着岳谋忠给他打印的枫丹置地05年到08年在上海开发所有12个项目的单子仔细对照,两家公司的合同定单日期简直跟在上海的地产项目批准日期丝丝入扣,最多只有一两天的差别;商品发货日期也跟项目动工日期一一对应。蔡仲杰说的对,这家公司就是为了枫丹置地而存在的。<BR><BR>蔡仲杰翻了一页,继续说道:“南华贸易从广东买进香港的货物,都是在保税区进行简单加工,多数情况下只换一个包装,甚至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就是让货物从大陆到香港兜一圈。这种货物流通方式符合香港政府的转口加工税收政策,关税很低。货物然后再从香港运到大陆,因为枫丹置地是一家外资公司,还可以享受到内地的优惠关税税率。我们大致查了一下,不锈钢厨房浴室制品的税率大概在18-20%之间,而木制品的优惠税率只有8-16%。从我们查到的商品交易价格来看,内地供应商和南华贸易之间有一定的免税分成协议---内地出口产品是免交17%增值税的,我们大致估算出省下来的税款当中有10%左右以商品价格折扣方式给了南华贸易,供货方则拿了7%。供应商也乐于这样做,南华贸易的付款很及时,大多数情况下竟然是预先付款,我们可以在电脑系统和采购订单中看到供应商的折扣条款---预先付款可享受10%的折扣,这也是我们估计双方免税分成的基础。”<BR><BR>“从采购价和售出价来看,这家公司是暴利。以木地板为例,从欧洲买来的抵岸价是25欧元每平方米,转手给上海就是1500元人民币,翻了6倍。从广东买来的不锈钢水龙头,是85元一只,卖到上海就是780元。枫丹置地倒是心甘情愿高价购买,真可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几年南华贸易总共申报了四十多亿港币的利润,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不到20人的小公司能做到的。因为香港的公司所得税是全球最低的地区之一,只有17.5%,这些年南华贸易的税后利润总额也有将近40亿港币。”<BR><BR>会议室里的人都默不作声,听着屏幕上人继续讲下去:“从这家公司的财务系统里我们找到了所有的账户,然后在香港的各开户行拿到了近几年的详细资金往来记录。公司的财务管理很规范,应收账款却只有一个账户,开在加拿大帝国银行香港分行。但是根据往年的资金流动情况来看,从上海枫丹置地汇过来的资金大部分都陆陆续续转到加拿大帝国银行温哥华分行的一个账户上去了,最后一次资金流出是在两个星期前,四千多万港币,目前账户余额只剩下不到一万元港币。”<BR><BR>“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一些账户例如差旅、促销与公共关系、信息系统、办公与租金、工资与福利等等。这些帐户大多采用预算制,财政年初放进去一笔钱,然后随着费用的发生慢慢扣下去。这种模式说明南华贸易的资金流动性很足,根本不需要在日常经营中产生的现金来支付这些支出。除了差旅和工资账户尚有200多万港币余额外,别的账户也都在两个星期前被清空了,都是转到了温哥华同一家银行。值得一提的是促销与公共关系账户,开户行是渣打银行,五年来共支出三亿多港币,也就是说每天都有二十多万港币的开销---请注意,这笔开销是在所有的正常经营费用之外的,不包括工资、租金、差旅、项目等。但是这家公司的销售部只有两个人,而且长期在上海出差。这些钱不可能用在供应商身上吧?我们询问了这里的员工,具体的情况他们不甚清楚,但是这里时不时有人居住,有时晚上加班还能听到屋里有打麻将的声音。另外这家公司在港岛的高尚住宅区长期包租几栋豪华公寓和别墅,看来是接待访客用的。杨先生可以带你们参观一下这里。”<BR><BR>杨兴国微笑着起了身,把无线摄像头拿在手里在屋里走了一圈。这边人人看的触目惊心,有人小声说道:“那床能睡6个人。”<BR><BR>画面在镀金的浴盆前面停下了。有人叹道:“杨贵妃怕是也没有用过这东西。”<BR><BR>众人都明白这家公司的作用了,不仅仅是洗钱,还负责接待内地的重要“客户”和权势人物,几年下来在这接待上花了就不止三亿。陈灵川心里一阵刺痛---这家公司已经把钱转移到了加拿大,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贪官用这种方法内外勾结洗掠国家财富,真的是要好好提醒国务院和检察院加大反洗黑钱和控制资金流出国门的力度了。想到这里,陈灵川对着屏幕缓缓说道:“兴国,你要把哪些人去过南华贸易查出来,咱们随后跟蔡先生和林女士开个会,看看怎么去查加拿大那边的情况。”<BR><BR>“是!”<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69)<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陈灵川和梁元初宣布散会后把岳谋忠跟萧卫华留了下来。梁元初用笔在白板上画出了南华贸易、枫丹上海和枫丹温哥华的关系,转过身肃然说道:“你们看,现在清楚了,南华贸易是座桥,国内赚来的钱都在那个黑窝洗得干干净净,成了合法经营利润转到了加拿大。现在很多疑问都豁然开朗,比如我们为什么在国内查不到邝景贤受贿的证据?为什么上海审计局几十号人也没一个敢站出来说枫丹置地是犯法的?这帮混蛋太狡猾了,肯定是在加拿大或者香港分赃,这种洗钱方式要不是通过跨地区跨国合作是很难查到究竟的。现在案子已经明朗,接下来要有几步同时的动作,第一,老陈和兴国继续查证资金流动情况,争取尽快到温哥华去一趟;第二,我们留在上海的人,抓紧把手头收集到的证据汇集在一起,按照检察院要求的格式分类存档,过些天正式交给检方准备公诉。谋忠,现在人手紧,你把这一块儿抓起来;第三,卫华,你要跟上海公安一起把范睿哲的犯罪详情搞清楚,他那里的信息会很有用,应该可以指控史隆昌行贿的罪名。第四,”他把手里的笔重重往桌上一拍,“我们马上跟司法部和检察院的人联系,看怎么样把姓史的那两个东西抓起来,不管他们躲到哪里!”<BR><BR>“好!”其余三人异口同声说道。<BR><BR>第二天一早,梁元初和陈灵川来到了上海市公安局的电视会议室,跟北京最高人民检察院的代表律师冯从义开会。三个人在电视上见面后问候两句,便转入了正题。<BR><BR>“冯律师,今天有些事要向你请教,我们怎么样才能把史隆昌和史裕昌这两个人从加拿大抓回来?还有我们想到温哥华加拿大帝国银行去查帐户资金流动情况,应该怎么样着手?”梁元初问道。<BR><BR>冯从义思索了一下答道:“梁局长,我昨天晚上看了案情节略,把他们两个从加拿大抓回来的可能性很小。第一,我国和加拿大之间没有引渡公约,他们就没有义务把嫌犯遣送回来;第二,那两个人都是加拿大公民,即使有引渡法,按照国际惯例,加拿大也会把他们留在国内审判,用本国的刑法惩罚他们。要想让他们回来,除非我们能说服他们回国受审。至于查询账户,你们可以通过司法部外事局和外交部跟加拿大警方联系,根据2003年生效的《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加拿大方面应该会给以配合。但是我看到你们写的案情节略里提到廉政公署在帮你们查询香港方面的账户资料,所以我建议你们通过廉政公署照会加拿大警方。据我所知,廉署跟国际刑警组织联系很紧密,他们每年也都和外国警方驻港机构联系,例如加拿大皇家骑警、澳大利亚国民警队、美国联邦调查局等。由他们出面跟加拿大警方联系,应该会方便很多。”<BR><BR>梁元初苦笑了一下,接着问道:“他们在加拿大,我们怎么样才能让那边的警方起诉他们?如果在加拿大受审,刑罚会不会比我国轻?我们怎么样才能跟加拿大签订引渡条约?那么多贪官藏在加拿大,不会人人都能拿到加拿大护照吧?”<BR><BR>“我们要先收集这两个人在国内犯罪的证据,例如我看到你们拿到了史隆昌亲笔签给一个叫范睿哲的人的支票,这就是铁一般的行贿证据。这些证据到手后,我们这边就可以会同公安部经济犯罪侦察局和司法部外事局跟加拿大的司法机关交涉了。不管是钱流到了香港、加拿大,还是别的地方,根据03年生效的公约,我们就可以跨国起诉。但是加拿大的刑罚普遍比我国的轻,他们那里没有死刑,而这两个人按我国的法律处罚的话,很可能被枪毙。”<BR><BR>冯从义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BR><BR>“梁局长,你说得很对。咱们国家的贪官最爱去的就是加拿大、美国和澳大利亚这几个地方,但是没有一个国家和我们签订过引渡条约。我想请你这次办完案后抽个时间跟我好好聊聊,我要收集一些数据,写一个提案交给司法部,也抄送最高检察院、最高法院、人大和中纪委,促使司法部尽快开始和这几个国家进行引渡公约谈判。”<BR><BR>“那太好了,回头一定要跟你好好聊聊。咱们这边由谁出面去谈引渡条约?”梁元初问道。<BR><BR>“应该由司法部的人吧,不过事前我们要请主席和外交部签署授权书,派出代表团去谈判。谈好的条约经过国务院和人大常委会批准就可以生效。”<BR><BR>“好!冯律师,事不宜迟,等我过两天回北京就去找你!”<BR><BR>“没问题。”<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 <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70)<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陈灵川中午乘坐国航的班机从上海直飞加拿大,经过近十个小时的飞行到了温哥华却还是清晨。在机场他遇到了前来迎接的驻温哥华领事程九思,时值七月下旬,上海的天气十分炎热,温哥华却凉风习习,宛如北京的秋季。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陈灵川暗自叹服这里的环境---空气质量比起北京上海不知好了多少倍。<BR><BR>到了领事馆他的临时住处刚刚安顿好,杨兴国和蔡仲杰也来了。三个人匆匆吃完早餐,便来到市区加拿大皇家骑警的办公大厦。正准备在接待处登记时,一个高个子白人走了过来,用标准得难以置信的普通话问道:“三位可是从香港和中国来的?我姓王,哪位是蔡先生?咱们通过电话的。”<BR><BR>蔡仲杰也很吃惊。在电话里他确实跟一个操地道台湾口音国语的人联系过,却没想到会是眼前的这位。他回答道:“你好,王先生,我姓蔡,幸会幸会。”<BR><BR>“蔡先生,请把你的证件给我看一下。”<BR><BR>蔡仲杰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王先生。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部巴掌大的惠普掌上电脑,在蔡仲杰证件上的条形码上一扫描,几秒钟后听到嘀的一声,王先生脸带微笑地把屏幕转过来,上面蔡仲杰的详细信息一览无余,还有他的一张照片。<BR><BR>他也看了看陈灵川和杨兴国的证件,然后就带他们向电梯走去。蔡仲杰问他:“王先生,你有华人血统吗?”<BR><BR>王先生笑着回答道:“我没有华人血统,祖先是爱尔兰人。我在台湾大学念的博士,论文连着三年都没有通过,但是也有机会学了不少中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吧?”说完他眨了一下眼睛。<BR><BR>三个人都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王先生却递过来几张名片,“失敬失敬,忘了给你们名片了。我的英文名字叫威廉∙瓦格纳,你们叫我比尔好了。中文名字叫王必仁,取的是四书里面‘王天下者必仁义也’这层意思。”<BR><BR>“你还读四书?”杨兴国十分好奇。<BR><BR>“读!十三经楚辞都读,那么美的文字,实在是佩服得这个……这个五体投地。”<BR><BR>杨兴国无言以对。他儿子正上小学,前些日子每天吃饭上厕所手里都捧一本史记,杨兴国看到后十分高兴。一天无意中打开来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是日本人出的漫画---内容却一应俱全:始皇本纪、项羽本纪、高祖本纪、孔子世家、刺客列传等历历在目。杨兴国合上漫画书后心里一阵刺痛,祖先留下来的无韵离骚却要经过日本人的加工再传给中国的孩子们,现在的教育界除了知道年年提高学费外还能干些什么?<BR><BR>转眼间他们到了一间会议室。比尔出去抱了一大摞文件进来,笑着说:“你们的证据可真充分,联邦快递来这么多审计报告和发票,我们看了整整一个星期,不过幸好也看明白了。昨天我们刚拿到温哥华地方高等法院的检视令,约的是今天下午到帝国银行去。这份文件上记录的是枫丹贸易有限公司在温哥华的所有账户号码,还有你们在香港查到的可疑账号。我们通知了银行要查过去五年的数据,他们昨天开始已经在做一些数据恢复了。”<BR><BR>吃过简单的午餐,他们来到了帝国银行大厦。负责接待他们的是对外关系部的一位女士。看过法院检视令和个人的证件后,她带领众人到了信息技术部的楼层,把他们让到了一间小会议室后出去了。稍等片刻,她带了两个亚洲人进来,介绍其中的一位说这是信息技术部门的张先生,由他负责数据查询,另一个是车先生,配合他们的查询工作,然后就退了出去。<BR><BR>张先生打量了他们几眼,用标准的普通话问陈灵川:“您是从中国来的?”<BR><BR>陈灵川微笑着点点头,问道:“你是哪里人?”<BR><BR>“天津。我来这里有5年了,您叫我张立鑫就行了。”<BR><BR>“立鑫你好。银行的工作不错吧,我看这里的办公环境很好。”<BR><BR>“哦,我不是这家银行的员工,我在惠普工作。帝国银行和惠普签订了七年的信息技术外包协议,我是常驻这里的,负责数据库的管理。”张立鑫指着旁边一位亚洲人说道:“这位是帝国银行的信息技术经理,车在熙先生,他会和我们一起查你们想要的信息。”<BR><BR>陈灵川微笑着向车在熙点头致意,对方也还以微笑。陈灵川明白这个人是银行方面监督他们不要乱搞的,于是也打起精神准备应付。张立鑫打开随身的平板电脑,通过无线局域网连接到数据库上,众人见他登陆进了一个黑色背景的字符界面,然后又打开一个文字处理窗口,埋头看着比尔给他的那份文档沉思了一会儿,双手飞快地在电脑键盘上敲了起来。<BR><BR>杨兴国看到文字处理窗口上出现了几行类似于程序一样的东西,张立鑫一边输入,一边给他们解释:“这是结构化查询语言写的脚本文件,我们一会儿把它粘贴到操作系统里去运行,就能拿到这上面列的所有账户在过去几年的交易记录。这个程序可能要运行一会儿,数据库太大了,又进行的是索引区间扫描,等一会儿我给你们倒几杯咖啡去。”<BR><BR>“不用了,谢谢!”杨兴国连忙说,“张先生,为什么你不在图形界面里查这些信息呢?那样更简单吧?”<BR><BR>张立鑫看了看比尔和车在熙,低声对陈灵川和杨兴国说道:“这帮鬼子太小心了,他们特意吩咐我到操作系统层面去查询,如果在图形界面里查,会留下安全日志文件的,日后审计的人说不定能看到客户的账户资料被读取了。虽然我们有法院的授权,银行还是不愿意让人知道,毕竟隐密性还是客户很看重的一个方面。”<BR><BR>“是呀,那帮鬼子太小心了。”比尔在一边插嘴道,“张先生,我叫王必仁,初次见面,请多指教。”<BR><BR>张立鑫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咳了两声,干笑道:“王先生,幸会幸会。”然后再也不多说一句话,盯着屏幕紧张地操作。<BR><BR>程序运行了十几分钟有了结果,从二十多个账户里收集出了上万条记录。几个人看到屏幕上输出的几百页阿拉伯数字,顿时觉得头晕脑涨。杨兴国看了半天,除了账号和金额外看不出任何端倪,便问张立鑫:“能不能把转入账号的所有人名称、证件号码、地址和联系电话也输出来?”<BR><BR>“没问题,只要是在本银行开的账户间进行交易,都可以查到。我要修改一下程序。现在的信息是从交易主数据表格中拿到的,我要做一个表间联结读取客户主数据表格,不过运行时间会更长。”张立鑫一边说着,手下却丝毫不停,片刻之间改好程序,放到了数据库操作系统界面开始执行。<BR><BR>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众人的眼光都死死盯住黑色屏幕上闪烁不停的光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所有的输出结果飞一般地开始在屏幕上滚动,到了最后一页停了下来。陈灵川凑过去看了看,还是不得要领,便问道:“立鑫,有没有办法排序查找?”<BR><BR>“有!”张立鑫把输出结果转存为一份文本文件,又通过文件传输协议上传到了他的平板电脑中。他用电子表格打开了那份文件,给每一列加上标题后他问道:“现在你们要按哪一列排序?”<BR><BR>陈灵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说道:“按姓所在的那一排,找邝的拼音。”<BR><BR>十几秒钟之后,屏幕上出现了长长的一列输出结果,第一页上所有的交易都在两个人的名下:ZHENG QIAN KUANG 和 XI QING KUANG。没错,这就是邝景贤的儿子邝正乾和女儿邝溪清。<BR><BR>王必仁嘴里啧啧有声,赞道:“这名字起的好,挣钱筐。挣得可真不少,老是听人说温哥华最有钱的是中国人,盛名之下,果然不虚。”<BR><BR>这句话听到杨兴国和陈灵川的耳朵里,实在是说不出的尴尬。张立鑫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翻了一页,第一行里赫然是邝景贤的名字,他对这些输出结果求和,在返回值的单元格里,瞬间出现了一长串的存款数字:120,000,000(加元)。<p></p></P><br /><P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p></p> </P>
67#
 楼主| 发表于 2005-7-29 11:00:00 | 只看该作者
<>故事已经走向高潮,大家不妨猜一猜,</P><br /><>岳和周,刘和孟,他们四个人的最后结局分别是什么?</P>
68#
发表于 2005-7-29 19:52:00 | 只看该作者
<>我还是比较关心孟鸿图和谢云</P>
69#
 楼主| 发表于 2005-7-29 23:20:00 | 只看该作者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狗狗爱猫猫</I>在2005-7-29 19:52:00的发言:</B><BR><br /><>我还是比较关心孟鸿图和谢云</P></DIV><br /><br>那你猜孟和谢是什么结局? 为什么你关心他们胜过岳和周?
70#
发表于 2005-7-30 20:54:00 | 只看该作者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lawwang</I>在2005-7-29 23:20:00的发言:</B><BR><BR><BR>那你猜孟和谢是什么结局? 为什么你关心他们胜过岳和周?</DIV><br /><><br /><>5555因为岳和周太不现实了诺,而且结局肯定是邪不压正就是了,他们两人也算壮志的酬。</P><br /><>可是孟和谢的感情经过了十年的风雨,抗拒了无数外界的诱惑,更显得难能可贵。我好希望最后孟能够为了谢收手,隐居海外,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P><br /><>最关键的一点是,我觉得我男友也是我唯一爱着的人,将来会和孟差不多吧。555555555555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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