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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aw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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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圈地大上海》(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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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10:57:00 | 只看该作者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6)</B></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p></p></B> </P><br /><>岳谋忠说到做到,在礼拜二早上七点就给周蕙蘅来了电话。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周蕙蘅大吃一惊,继而激动不已。<BR><BR>岳谋忠问周蕙蘅愿意不愿意暂时到廉政监察院工作,首先是借调一年。周蕙蘅愿意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她问应该怎么样办手续,是不是还要给何颐寿说一声,岳谋忠竟然说不用了,盛宣德已经签了字,只要周蕙蘅愿意,在借调通知上签名,下周就可以到廉政监察院上班,而且岳谋忠还给了她三个选择,政务监察局,金融监察局和国土监察局。她激动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在自己的屋子里来回走了好些圈,才慢慢平静下来。<BR><BR>她明白,一定是岳谋忠希望自己到监察院工作。他们那里人手不够,正是用人之时,看样子自己给他留的印象还不错。想到这里,她突然脸上一红,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涌上心头。她心里责怪自己:“才见了一面,怎么竟然会胡思乱想!”<BR><BR>她毕竟是初谙世事的年轻女子,毕业不过三年光景,作了两年的信息系统实施,余下的这一年都是在处理文件,跟学校里相比,社会经验增长的实在有限。她在大学里的男朋友,也在毕业后回了上海,半年后音信全无。周蕙蘅那时为此不知流过多少眼泪,但是慢慢她发现了,泪水也是可以让人变得更坚强的,至少她以后不会再为了一段不值得留恋的感情如此伤心。<BR><BR>当天她就按照岳谋忠的安排,来到廉政监察院他的办公室来签署文件。在门口接她的还是郭淑萍,这次两个人以步当车,走到了办公楼。来到国土监察局的楼层,岳谋忠已经在一间小会议室里等她了。<BR><BR>“没想到吧?”岳谋忠笑着问她,“我也太唐突了,昨天一天跟盛老头打仗,终于把你要了过来。”<BR><BR>“噢,是没想到。”周蕙蘅一双眼睛看着岳谋忠,期待他说下去。<BR><BR>“我问老盛,肯不肯把你转到我们这里来,老盛声音可够大了,电话里面都能迸出唾沫星子。他说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宝贝,你就想挖我的墙脚?我说盛大叔,咱们不都是给国家办事吗?哪分得了这么清楚?你猜他怎么说?”<BR><BR>“怎么说?”周蕙蘅十分感兴趣,好奇的眼神一刻也没有从岳谋忠脸上离开。<BR><BR>“他说,我们这里做好了,你们根本就没必要存在。我就是要蕙蘅留在我这里,她以后前途无量,你们那间小庙,说不定几年后就散了。”岳谋忠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他的视线和周蕙蘅一碰,两个人都迅速转头看着别处。<BR><BR>“哪,你是怎么样说服他的呢?”<BR><BR>“我说,您说得对,您那里弄好了,我们这座小庙也该拆了,不过您那里不是还要时间吗?而且您那里一时半会不见得有合适的位子给她,我们现在做的,不就是在帮您吗?好,我现在也不要求调过来了,我只要借调一年,这一年对她只会有好处,以后还把宝贝还给你,行不?他这才同意了。”<BR><BR>周蕙蘅本来听得兴致盎然,乍听到宝贝这两个字,不由得脸上一红。<BR><BR>岳谋忠其实没有说完,他对盛宣德还说了一番话:“这个案子就要动手了,你如果把周蕙蘅放在你那里,你要对她的安全负责,她以后就是我们的控方证人。如果你把她放到我们这里,不管是哪个局,没有人敢动她,我们这里日夜保护,连宿舍都有武警看守。党内审纪时,她仍然可以作为控方证人。”<BR><BR>盛宣德终于同意了,当天就在借调函上签了字。<BR><BR>“那你们这里不需要考试吗?难道就这样定下来?”周蕙蘅眼光看着别处,轻声问岳谋忠。<BR><BR>“盛宣德和……看上的人,还能错得了?”岳谋忠本来想说“和我看上的人”,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些暧昧,就轻轻带了过去。<BR><BR>周蕙蘅心里很感动,岳谋忠没说出来的话,她也听出来了。君以路人待我,我待君以路人;君以国士待我,我以性命待君。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里作出一番成绩。<BR><BR>岳谋忠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供职通知,抬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廉政监察院,好几页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对工作的要求和责任。岳谋忠指着开始的空白说:“你要在这里签名,还要写上身份证号码,你打算到哪个调查局,我就找局长在信的末尾签字,这样你下个礼拜一就可以来报道了。”<BR><BR>周蕙蘅咬着下嘴唇,想了半天,低声说道:“我就加入你们局好了。”<BR><BR>岳谋忠心头一震,他又何尝不想让她在自己身边工作?他倒没有非分之想,但是有这样一位佳人在身边,毕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BR><BR>项永良很快就签字批准了。周蕙蘅的行李也从西直门搬到了南礼士路一带的新宿舍,每天可以从院里坐班车上班,又方便了不少。让她感到最骄傲的,是每天佩戴着廉政监察院的员工卡,进出中南海西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将要做的工作,是很重要很重要的。</P><br /><><FONT color=#f73809><FONT color=#000000>(</FONT><STRONG>欲知后事,请顶此贴</STRONG>)</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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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 11:53:00 | 只看该作者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7)</B></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p></p></B> </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岳谋忠已经开始准备邝景贤的案子两个星期了,拿到手的卷宗档案有一尺多高。他没想到案情会如此复杂,不仅牵扯到沪上几家国家银行,连整个上海市土地办公室的人大半都在里面涉及。他最为痛恨的是开发商竟然利用黑社会手段强行逼迫住户拆迁,弄得当时涉及到的几千户人家人心惶惶。他目前还不清楚是否这些和邝景贤也有联系,但是身为主管的一市之长,这个失职罪一定是免不了的。何以邝景贤至今安然无恙?调离了以前的岗位,现在安心地去人大了。他翻了翻在上海审理相关案情的纪录,觉得里面不简单。<BR><BR>一个名叫吴有权的中年人,承担了拆迁中过失杀人的罪名,自己供认不讳。吴有权是沪上一家重机厂的下岗职工,年轻时曾因打架斗殴坐过班房,背景可不清白。但是要说罪大恶极也不至于。但是就是此人,在2007年冬天,强行指挥推土机,铲倒私家围墙,引发了连锁效应,造成了围墙内一座石库门房子的倒塌,在里面居住的祖孙三人同时丧命。上海方面会审结果,判定为过失杀人,判处有期徒刑5年。<BR><BR>这个人当时在整个拆迁过程中,并没有列在在政府和开发商相关工作人员的名单中,而是作为建筑承包商一方的的人员,终了的调查结果,也无政府方面和地产开发商方面任何人员受到惩处的纪录。这就有些奇怪了,岳谋忠这类案子处理过不少,心里最明白建筑承包商是不会轻易冒此天下大不韪的,房产拆迁,最急的是开发商—--早一天发售,资金早一天回笼。他决定此行到上海,要到那家建筑公司去好好看看。<BR><BR>这次到上海去的声势不小。自己的顶头上司项永良会同金融监察局局长陈灵川,要组成一个十几个人的调查小组,六月初就动身,而且由政务监察局局长梁元初亲自带队。自己这方面有三个人的名额,除了本身是陈灵川和项永良点名的,还要找另外两个人同去。现在局里的人散布在全国各地,哪个案子都离不了。在身边可用的,想来想去只有周蕙蘅和霍岩两个人。<BR><BR>霍岩也跟着自己办过几件案子了,挺聪明的小伙子。周蕙蘅虽然没有外放办过差,但是这一个多星期来,每天孜孜不倦学习,现在处理起各省提交上来的公务很有分寸,自己对她非常满意。这正好也是一个机会,他想让周蕙蘅历练历练,见见不同的场合,认识不同的人,就算一年后还给盛宣德,也要为他负责,努力培养。<BR><BR>想到这里,他分别给两人打电话,要求他们做好准备,一周之后动身。他特地关照周蕙蘅:<BR><BR>“你办了局里给你担保的公务长城卡没有?如果没有,要赶快办,三五天才下得来。还有,这次去可能要两个月,你到财务处申请2万元的预领款,穷家富路,以备不时之需。”<BR><BR>周蕙蘅的回答很干脆:“不用什么预领款,我到上海后住在家里,吃饭也在家里。”<BR><BR>岳谋忠很感动,他想了一想,说道:“你不要住家里,这是命令。我和霍岩住一间房,省出来的那间给你。”<BR><BR>六月一开始,项永良和陈灵川便召开调查组动员大会,为即将进行的行动作最后的部署。项永良给大家展示了计划的调查步骤和进度,大家一看到投影仪上显示的密密麻麻的项目路线,就不由得既兴奋又紧张。关键路线只有一条:进驻上海后首先对邝景贤实施双轨,限其在规定时间内交待问题。顺着这条线,下面是几条并行处理的工作:岳谋忠一组,前往调查土地批租,拆迁,基建,售卖土地回款这些项目,陈灵川手下一组,进驻所有曾给这个项目贷款的银行,核实贷款条件,回款情况。梁元初手下一组,开始调查所有涉案官员的政治操守,集中在一起审查。到最后三股和一,再与邝景贤的交代融合在一起,写出总结报告,给天下人民一个答复。<BR><BR>项永良介绍完调查计划,陈灵川站了起来做最后总结,他是一个残疾人,右腿在79年的对越战争中被弹片齐齐截去,从部队医院康复后,评了一级战斗英雄。他原本转业后在湖北工行纪委做纪检工作,由于铁面无私,得罪人太多,但是本人名气又太大,没人敢动他,弄到单位上上下下的官员见到他都害怕。最后行里万般无奈,找了个机会把他扶了上去,到湖北省纪委工作,为的就是送走这个瘟神,他到省里依然如故,两年下来省直机关的干部个个提心吊胆,连出去剪个彩都战战兢兢,生怕陈灵川知道。这个人是出名的嫉恶如仇,每年官员考评,纪委这一关是必然要过的,不少人的前途就断送在他手里。<BR><BR>湖北省也觉得庙小不留神,一直想办法要把他送走。这个机会终于在2005年来到。当时总理到武汉市视察,谈到党风党纪时省里的干部异口同声夸奖陈灵川,说有他在湖北就是吏清如水。总理也是嫉恶如仇的人,马上就要召见陈灵川。旁边有人低声说他行动不便,总理当即决定到他家去。<BR><BR>陈灵川知道总理来了武汉,但是也知道自己讨人厌,所有与总理的会见都没有他的份,生怕他在会上放什么炮,他也乐得在家拿本棋谱摆局。就在那天晚上他自己在家噼里啪啦敲象棋子儿时,总理来了。<BR><BR>总理和他谈了什么,无从知道,全省官员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等2个星期后一纸调令下来,陈灵川上调中纪委,即刻上任,不少人忍不住奔走相告,弹冠而庆,差一点就没在省委大院放鞭炮了。<BR><BR>陈灵川在中纪委创出了一番名堂。几件惊天大案在他手里扯出来,撕掳得干干净净。前任总理退休,陈灵川是托付给继任者的重要人物之一。所以廉政监察院一成立,现任总理头一个想到金融监管,头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陈灵川。<BR><BR>陈灵川话不多,两句:“大家好好干,这是给子孙后代积德。回来我开茅台给你们庆功。”<BR><BR>第二天全体人员由梁元初带队,分两批进驻上海,集中住在离人民广场不远的政府宾馆。梁元初一下飞机,直奔邝景贤的办公室,出示了中央对他的调查意见。邝景贤竟然不是十分吃惊,好整以暇的跟着梁元初回到了宾馆,住进了专门给他准备的套间。</P><br /><><FONT color=#f73809><FONT color=#000000>(</FONT><STRONG>欲知后事,请顶此贴</STRONG>)</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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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 12:58:00 | 只看该作者
<>继续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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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 13:40:00 | 只看该作者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8)</B></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p></p></B> </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岳谋忠一行人抵达上海时,已经是下午。行李来不及打开,就收到邝景贤已被双轨的消息。岳谋忠打开掌上电脑查了一下自己这方面工作的时间要求,顿时觉得十分紧张。他就站在走廊上,给霍岩和周蕙蘅分配工作。<BR><BR>“小霍,你现在赶到市土地办公室,通知有关人员,我们要查5年以内的档案。你去要把电脑系统,网络连接弄好,让他们跟我们三个准备一间单独的办公室。拿你的工作证,还有我们准备好的封条,把历史资料文件柜封起来,我们明天一早去工作。我晚上要见见刘万里,了解一下情况,也顺便跟他打个招呼,我们要他合作才行。晚上我们不在一起吃饭了,各吃各的,小周,你是第一次出差,我们每天的伙食补贴上限是80,会按月打到你的工资卡里,如果有差错给我说一声。”<BR><BR>霍岩说了声明白,转身离去。周蕙蘅却站着不动。岳谋忠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便问:“小周,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BR><BR>“我想跟你一起去刘万里家。”<BR><BR>“小周,你别急。我已有打算,查邝景贤的同时,也查刘万里的底细,但是现在对他没有双轨意见,我们不能轻易动手,只能暗中留意,有什么问题我们会记下来,等证据充足,我们立刻动手。”<BR><BR>“我不是急,我是想去看看,好心里有数,我不会多嘴。”<BR><BR>岳谋忠略一考虑,反正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周蕙蘅迟早要见到刘万里,便点点头答应了。<BR><BR>刘万里收到岳谋忠的电话,手都禁不住哆嗦起来了。但是岳谋忠在电话里说得很客气,只是表示要他的配合,问方不方便当晚见一面。刘万里答应了。<BR><BR>等岳谋忠和周蕙蘅把第二天的工作计划在电脑里整理好,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周蕙蘅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父母打电话,正犹豫是不是要打个招呼,岳谋忠来按门铃,和刘万里约定的时间快到了。<BR><BR>二人乘坐出租车到了刘万里的官邸。通报姓名后刘万里亲自迎了出来,一见面就像多年离别的老朋友一样,嘘寒问暖,再三问他们吃饭了没有,岳谋忠和周蕙蘅都饿得肚子咕咕叫,却异口同声说吃得很饱。刘万里将二人迎到书房,吩咐佣人看茶,然后好整以暇,等着岳谋忠开口。<BR><BR>岳谋忠此行是有他的目的。他要在土地办查个天翻地覆,上上策是争取刘万里的配合。如果不行,只有用下策,强行封存所有资料,甚至封锁办公室。这是他自己也不愿看到的。等他斟酌着说明,刘万里异常爽快地答应了。<BR><BR>“岳兄弟,我上任不久,满打满算两个月!以前的那些事,撇干净了最好!我这边绝对是要倾力配合,你要什么尽管说!我上任以来的档案和文件,也都在那里,你可以参考一下,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告诉我!我们这一摊子,确实是乱,从十年前乱到现在,只是最近才好了起来,这也得归功于那个信息系统,还真没人敢乱来了!”<BR><BR>岳谋忠听了这席话,也不由得暗暗佩服,真的是什么都圆了,不仅把前任的糊涂帐一句话就带了出来,还给自己留了后路。他也很客气的回话:“多谢刘市长,在这里的公务办得如何,真得要仰仗你多支持了。”说完这话,他长身而起,“时候不早,不打搅了,我们告辞!”<BR><BR>“再坐一会儿!我准备了西瓜,从兰州黄河边上运过来的,内人好不容易才在万客隆排队买到,吃了西瓜再走。现在请移步客厅,我们在那里吃。”<BR><BR>盛情难却,岳谋忠和周蕙蘅下楼来到客厅。客厅不算大,但排列很整齐,一条L形沙发前,摆了一个大理石茶几,正对着一部42寸液晶彩电。左手边是门,右手是一堵白墙,墙上悬了一幅中堂条幅,八个斗大的楷书正体:延公允能,毓德毓清。字体秀气富贵。随后一行小字,极漂亮的行书---乾隆二十六年八月十三日书赐延清于畅音阁。小字之后是一方朱砂篆章,却是乾隆御笔之宝。<BR><BR>两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幅字上。周蕙蘅忍不住一声轻呼,看了落款,她大致能猜出这幅字的来历了。 <BR><BR>刘万里却对周蕙蘅的惊叹很感兴趣,他转过头来向着周蕙蘅,问道:“敢问这位小姐芳名?”<BR><BR>“不敢,敝姓周,草字蕙蘅,蕙是蕙兰沁香的蕙,蘅是蘅芷清芬的蘅。”<BR><BR>“好名字!”刘万里似乎在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于是接着问道:“周小姐知道这幅字的来历?”<BR><BR>话说到此,连岳谋忠也好奇的转过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渴望。<BR><BR>周蕙蘅看着条幅,慢慢开口了:“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这幅字,是乾隆皇帝书赐乾隆朝重臣,东阁大学士,刑部尚书刘统勋的。刘统勋字延清,这里就藏了他的字。不过最难得的,是写于乾隆二十六年八月十三,也就是皇帝五十大寿时,估计当时皇帝心情很好,是在看戏的时候写的---畅音阁就是故宫里的戏台。”<BR><BR>这一番话说得刘万里和岳谋忠心服口服。刘万里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番周蕙蘅,只见这位姑娘不施粉黛,头发松松挽成一个结,斜披在肩上,一双眼睛顾盼有神,不由得暗自叹了声:“好人才!”</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R>岳谋忠这时似笑非笑,看着刘万里问道:“刘市长,这幅字这么难得,您是从哪里弄到的?”<BR><BR>刘万里一听话里有刺,不由得有些生气,但他是极有涵养的人,当下正色回答:“是先祖传下来的,不敢相瞒,延清公就是我的十世祖。”<BR><BR>这下轮到岳谋忠和周蕙蘅吃惊了:原来是名人之后!岳谋忠面色凝重地看着刘万里问道:“实在是失敬!那刘墉是您的九世祖?”<BR><BR>“不,刘墉刘罗锅,是我的九世叔祖。”<BR><BR>“嗯,刘市长,实在是难得。”<BR><BR>三个人都不说话了。岳谋忠的视线移到了条幅下方靠墙的一条木案上,案中铺了一张宣纸,几个墨迹淋漓的大字书于其上,旁边几支湖笔搁在笔架上,看样子刚写完不久。岳谋忠微笑着问刘万里:“您也喜欢书法?”<BR><BR>“随便写几个字,请多指点.”<BR><BR>“指点可不敢当。”岳谋忠移步走近,正准备细看纸上的几个字,一眼瞥见桌上的一方砚台,不由得愣了下来。</P><br /><><FONT color=#f73809><FONT color=#000000>(</FONT><STRONG>欲知后事,请顶此贴</STRONG>)</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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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2 17:05:00 | 只看该作者
<>向周蕙蘅学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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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4 10:27:00 | 只看该作者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9)</B></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p></p></B> </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刘万里和周蕙蘅在岳谋忠的侧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看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发颤,用手摩挲着那方砚台,良久不语。<BR><BR>刘万里开始觉得奇怪,一转念间全身冰凉,一个念头在脑子里如雷霆霹雳般炸开:他……可曾见过这方砚台?他也姓岳,莫非,莫非……<BR><BR>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无尽的后悔和自责涌上心头,当初真应该听王翰章的劝告。这方砚本来是在书房里,只是今天吃完晚饭突然心血来潮想写写字,便吩咐吴妈拿了下来,看看岳大元帅用过的砚究竟有什么不同。他本身喜欢书法,再加上平生题字很多,一般日子里也不断练习,但是无论如何不能想到,这方砚今天会惹出这么一番曲折。<BR><BR>周蕙蘅感到很奇怪,她已经预感到了,这方砚和岳谋中有极大的渊源,至于到底是什么,无从得知。她的眼光一刻也没从岳谋忠身上离开,看着他的身子颤抖越来越厉害,然后又慢慢恢复了平静。<BR><BR>一串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砚上,残墨犹存,水墨相激,溅出斑斑点点,散落在白纸上。<BR><BR>少得片刻,岳谋忠转过身来,一如往日的从容,手里擎着那方砚,问刘万里:“刘市长,能否告知这方砚是从哪里得到的?”<BR><BR>刘万里也恢复了平静,当即答道:”是一位朋友送的,说是岳武穆遗物,我想这砚堪称神物,准备最近打算送到杭州岳王庙去。”<BR><BR>周蕙蘅听了这话,也愣住了,岳王遗物?难道岳谋忠是……<BR><BR>“嗯。”岳谋忠点了点头。“很好。刘市长,我们不打搅了,就此别过。近几天可能还要到你的办公室处理些公务,随后见。”<BR><BR>“好,岳兄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BR><BR>刘万里站在台阶上目送岳谋忠和周蕙蘅的背影出了大门,转了个弯后消失在梧桐的深影里。 他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星空。他突然注意到,多年没见到的银河,竟然清晰的横在上海的夜空里。一阵初夏的晚风吹来,他突然打了个冷战,一摸身上,衬衣下面的汗衫,竟然湿透了。<BR><BR>周蕙蘅和岳谋忠并肩走在衡山路上,身边不时驶过一辆汽车,大灯把两个人的影子由长变短,然后消失在一侧。这一段路闹中取静,只听得头顶法国梧桐的簌簌之声,再往前走,就是酒吧林立的醉生梦死之地了。<BR><BR>两个人一路无话。周蕙蘅看到前面一家茶馆,停住了脚步,问岳谋忠:“岳科长,前面那家茶馆的点心不错,我们去吃点东西吧—--那家店我熟,我请客。”<BR><BR>岳谋忠也回过神来,尴尬的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还没吃饭。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请客,走吧。”<BR><BR>二人进了茶馆,迎宾的小姐将他们引至一处桌前,递上菜单,静静站在一边等候吩咐。<BR><BR>岳谋忠把菜单转给了周蕙蘅,“你对这里熟,一切你来作主。”<BR><BR>“那我就不客气了,您在吃上有什么禁忌?”<BR><BR>“只要别点奇形怪状的东西就行。”<BR><BR>周蕙蘅对着岳谋忠嫣然一笑。转头对着侍立一旁的服务小姐说了一通上海话。岳谋忠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觉莺莺燕燕十分悦耳,看到周蕙蘅用手在菜单上指指点点,瞬间菜已点齐,服务小姐颔首而去。<BR><BR>周蕙蘅抿了一口冰水,对岳谋忠说道:“岳科长,我点了一壶安溪铁观音,几样上海点心----南翔小笼包,蟹壳黄,排骨年糕,酒酿圆子,还有两客韭菜鸡蛋饺,如果不够,我们再点。这里环境怎么样?你喜不喜欢?”<BR><BR>“很好,很好,这里环境不错,我很喜欢。”<BR><BR>岳谋忠话一落口,才开始环视四周,目光触及之处,木椅檀几,字画珠帘,大厅当中一座假山约一人来高,山上苍松翠柏,曲径通幽,一株松树下面一人弯腰掂须,正问对面的一个小僮,小僮肩负斗笠,手指远处,作应答状。山上一泓泉水盈盈流下,落入山根部的一方小池,池里养了几条鲤鱼,悠闲地游来游去。假山之畔,一具古筝,一位身着粉红描金缎面旗袍的姑娘,正素手翻飞,抚弦而奏。但闻筝调哀怨,似如一位绝世佳人,轻声低诉平生,弦音入耳,不由得痴了。<BR><BR>一曲奏完,岳谋忠才如梦方醒,转过头来看着周蕙蘅,报以歉意的一笑,说:“这个曲子实在是悦耳,似乎在哪里听过,记不起来了。”<BR><BR>“那是汉宫秋月,汉朝长安未央宫东西永巷,不知住了多少绝色佳人,一生未必能见皇上一面。曲子里倾诉的,就是这些深宫怨妇的愁思。”<BR><BR>岳谋忠也听过王昭君的故事,当下笑了一笑,说:“要是不给画师送银子,岂不是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BR><BR>“岂止画师,选美的钦使,身边的太监,后廷执事,掖廷令,黄门侍郎,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到,出头的希望才大些。”<BR><BR>“噢,是这样!”岳谋忠心头一震,“想不到贪污腐化,竟然是老祖宗传下来的。”<BR><BR>“是呀,咱们的祖先,是传下来不少东西。有贪污腐化,也有浩然正气,鞠躬尽瘁,还我河山。”周蕙蘅眼睛望着别处,幽幽说道。<BR><BR>听到还我河山,岳谋忠的心头又是一凛。他和这个女孩子相处时间不久,却已经深深感到她的出尘神韵。他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姑娘,她虽非国色天香,但其无与伦比的慧秀之气,实在算得上绝代佳人了。<BR><BR>停了半晌,岳谋中叹了口气,说道:“是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腐败由来已久,真不知道那一天才能止住。”<BR><BR>“快了。我想我们有生之年,应该可以看到一个清明的政局。”<BR><BR>“噢,为什么你这么有把握?”<BR><BR>“水至清而无鱼。国家政务好比是水,贪污腐化好比是鱼,如果政务一清到底,腐化就没有了。”<BR><BR>“那要请问,怎么样才能让政务一清到底?”<BR><BR>“政务昭示于天下。只要不是国家机密,都应该放出来,让全国人民监督。”<BR><BR>“说起来容易,政务公开,老百姓怎么去查?”<BR><BR>“现在信息技术那么发达,只要政府有诚意把相关信息放到网上,全世界的人们都可以查。”周蕙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给你的那份举报,就是一个普通的公民,最后让我下了决心。现在网上谈刘万里这件事的舆论也很高。就拿王昭君来说,如果汉时皇帝能看到昭君的容貌,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远嫁塞外。就是因为宫中知道昭君容貌的人太少了,所以才能欺上瞒下。就算皇帝不知道昭君,身边的弄臣太监知道了,也不会让昭君流落到那步田地。所以归根结底四个字:信息公开。要能做到这一步,咱们的国家以后一定能强大起来。”<BR><BR>“信息公开!”这四个字如千钧重锤,敲在岳谋忠的心坎上。是呀,如果国家真的有诚意做到这一点,真的是何愁天下不治?自己这些年走南闯北,惩治腐败,不就是为了找出那事后甚至觉得微不足道的信息吗?但是东边日出西边雨,此消彼长,自己还是忙得要死。如果真的像周蕙蘅所说,政务大白于天下,岂不是省了自己这帮人很多力气?</P><br /><><FONT color=#f73809><FONT color=#000000>(</FONT><STRONG>欲知后事,请顶此贴</STRONG>)</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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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4 14:04:00 | 只看该作者
能不能一次多贴点啊,这样看太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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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1:55:00 | 只看该作者
<><FONT color=#f73809><FONT color=#000000><B>(10)<p></p></B></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转念间服务生把一大桌点心同时上了出来,岳谋忠看了周蕙蘅一眼,本来想说吃饭吧,看到她也在看着自己,顿时心潮荡漾,那句话不知怎么就憋在了嗓子眼,等到挤出来时,自己都吓了一跳,无论如何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BR><BR>周蕙蘅也是脸上一红。她端起茶杯喝茶,顺便遮住脸,好让自己有时间把脸上的烧退下去。她连喝好几口,自忖脸色已经如常了,便把茶杯放下,说道:“岳科长,您尝尝这些点心,如果不好吃,我们再要别的。”<BR><BR>岳谋忠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流出的汤汁把他烫得几乎呲牙咧嘴,听了周蕙蘅的话,呜哩哇啦地说“很好很好。”为了在佳人面前维持风度,他忍住万般剧痛,嚼了半天后咽了下去,饶是这样,嘴里还是烫出了一串水泡。周蕙蘅看在眼里,却又不便提醒岳谋忠,她也知道岳谋忠会吸取教训。心疼之余,又觉得这个老男人刚才的表情,却也可爱之极,周蕙蘅忍了半天,终于没笑出来。<BR><BR>不一会儿,桌前的点心被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周蕙蘅心里大为欣慰,她这下是知道,岳谋忠真的很喜欢这些点心了。服务生收拾完杯碟,沏上一壶新茶,又摆上一盘水果,退了下去。<BR><BR>两个人对坐品茗,眼光却始终不肯落在对方身上。过得片刻,岳谋中缓缓开口了:<BR><BR>“小周,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在刘万里家失态,对不对?”<BR><BR>周蕙蘅点点头。席间她数次都几乎要开口相问,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现在听岳谋忠自己提起来,不由得放下茶杯,全神贯注倾听。<BR><BR>“我的先祖,是南宋时鼎鼎大名的岳飞。传到我们这一代,已历经四十二世。岳家始于河南汤阴,后人则散于全国各地,我们家这一支,是从雍正乾隆年间的名将岳钟麒那里流传下来。”<BR><BR>“岳钟麒是我的十一世祖,先后历任四川提督,抚远大将军,靖西大将军,在青海西藏,和藏蒙叛军作战十几年,先后有策零阿拉布坦,罗布藏丹增,准格尔王。当时也是为清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保住了西北大片边疆。雍正皇帝和乾隆皇帝都御笔题字褒奖,直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家都还有这些皇帝老儿的字。” <BR><BR>周蕙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听着岳谋忠娓娓道来,心里却是起伏不定:同为名臣之后,刘万里和岳谋忠,竟是如此不同!<BR><BR>岳谋忠喝了口茶,继续说了下去:“岳钟麒驻防成都一段时间,就把家安在了那里。我的十世祖就在那里出生,是庶出的孩子。岳钟麒后来官进至军机大臣,家人大部分到了北京,我的祖先却留在了成都。其后二百年来,世居四川,家族也慢慢大了起来。到了我爷爷那一代,抗战军兴,他就报名入伍,到了陪都重庆加入防空部队,担任反击日本轰炸的任务。由于战功卓越,很快被提升为上尉军官。1943年,爷爷在一次空袭中殉国,那时我的父亲4岁。”<BR><BR>“奶奶带着我父亲,在重庆靠国民政府的一点津贴生活。新中国成立后,经济来源没了着落,51年有人诬蔑我爷爷是国民党的官僚,属于资产阶级专政对象,在三反五反运动中要清理我奶奶母子俩人。我奶奶当时在批斗大会上,被打得遍体鳞伤,却死死抓住批斗者手里的喇叭不放。当时主持批斗的一位干部看到这个情况,就把我奶奶扶了起来,让她说话。”<BR><BR>“我奶奶就对着下面的几万群众说,我们妇道人家不懂政治,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岳家满门忠烈,从先祖岳飞,到我家老爷,都是杀鬼子的英雄。我家老爷亲手打下来三架日本飞机,不管是国军共军,只要是抗日的,就是好军队。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听完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BR><BR>“我奶奶的一席话,镇住了当场所有的人。那位干部亲自上来给我奶奶赔罪。几天后就把我奶奶安排到街道办的自行车配件厂上班,家里就活得下去了。”<BR><BR>“我的父亲读书很用功,五十年代就考上了建国后第一批重点。毕业后留校任教,那时认识了我妈妈,他们六十年代末结了婚,我在1970年的冬天在重庆出生。”<BR><BR>周蕙蘅的眼里泪光闪闪,她咬着嘴唇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听到岳谋忠是70年出生,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花白的头发,黝黑的面容,眼角深深的皱纹,看上去至少五十出头了。是什么样的经历,在这个男人身上打下如此深刻的岁月痕迹?<BR><BR>“那时的大学里一片混乱,我的爸爸对现状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他学的是电机专业,带过他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在文革中被打成资本主义反动学术权威,每天被罚扫厕所,扫马路。过往的学生有时还踢他一脚,扇他几个耳光,到了冬天,老先生就咳嗽不止,手帕上咳的都是血。”<BR><BR>“我的父亲看到这些情形,十分生气,他也知道那些人不好惹,但还是经常拿起扫帚,帮他的老师打扫卫生。这么一两次后,他就成了资本主义反动学术权威的走狗,每次批斗老师,他就在一边陪斗。他知道老师身体不行,就用身体护着他,自己往往被打昏过去。”<BR><BR>“老师不忍心看自己的学生受累,他在74年冬天的一个夜里,从教学主楼上跳了下来。我还记得当天早上的情景,爸爸抱着我路过那里,我只看到满地飞溅的血,眼睛就被爸爸捂住了。他的老伴早已不堪折磨,含恨而逝,儿女都在边远地区下放,我父亲给他处理了后事。”<BR><BR>“这件事后几个月,造反派的人来到我家里,把父亲揪出去批斗,给他扣的帽子是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的继承人,批斗了好多天,爸爸每天回家都在痰盂里吐出很多血,妈妈经常在一边哭泣。有时候半夜里,我装着睡着,还能听到他们两个在说话。妈妈让爸爸认罪,爸爸却说无罪可有,为什么要认。于是妈妈哭得更厉害。”<BR><BR>“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造反派的人要把爸爸抓走,说是要带到很远的地方去。爸爸对他们说,等一会儿,我要和夫人儿子说几句话。造反派的人就到门外等着我们告别。爸爸先对妈妈说,杰英,是我不好,没本事照顾好你和岳岳,我走了之后,你要多保重,帮我照顾好岳岳,我也不求他成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只要他为人正直,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了。”<BR><BR>“妈妈只是抱着爸爸哭,似乎要把一生的泪水,都在那一天流尽。爸爸也陪着妈妈哭,我看到他们如此伤心,也在一边放声大哭。爸爸看到,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我们一家三口,就这么偎依在一起哭泣。”<BR><BR>“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爸爸拍了拍妈妈的背,然后把我抱了起来,对我说:岳岳坚强,岳岳不哭。岳岳不哭了爸爸才高兴。我拼命想止住自己的眼泪,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爸爸也流泪了,他用袖子给我擦脸,对我说:岳岳,爸爸要走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长大后要孝敬妈妈。妈妈为了生你,几乎把命都丢掉。你也要孝敬外婆。以后你上学了,要好好学习。我和妈妈当时给你取名字,就是要你以后三省吾身,精忠报国。爸爸把那方砚台留给了你,你长大了用它来写字。”<BR><BR>“我哭得更大声了,我对爸爸说,我不要什么三星五婶,金钟宝锅,我只要爸爸。爸爸在我脸上亲了又亲,对我说岳岳,爸爸也舍不得你。如果你想爸爸的话,就看天上的星星,爸爸会变成星星看着你呢,会看你和妈妈做游戏,会看你读书,帮别人做好事,会看你娶妻生子。”<BR><BR>“我听了爸爸的话,停止了哭泣,我问他,爸爸,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你是那一颗呢?爸爸笑了,对我说,当然是天上最亮的那一颗了。”<BR><BR>“造反派们等的不耐烦了,开始在外面砸门。爸爸最后深深看了我和妈妈一眼,跟着那帮人出了门,再也没有回头。”<BR><BR>“从那一天起,我每天坐在门口等爸爸,我知道他爱我,我知道他还会回来。晚上我就在院子里看星星,看到最亮的那一颗,有时候在东边,有时又在西边,我就对着天上喊,爸爸,爸爸,岳岳在这里。星星就对我眨眼睛,仿佛能听到我的呼喊。”<BR><BR>“又过了几天,晚上有人敲门,妈妈去开了门,是居委会的老刘。老刘进了门,双眼红红的,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妈妈,转身就走了。”<BR><BR>“妈妈打开信封一看,顿时大叫一声,晕倒在地上。我那时快五岁了,认识一些字,打开妈妈手里的信一看,只认识死亡两个字,但我已经明白了。我放声大哭,我那时知道,爸爸不会再来看我们了。”<BR><BR><BR>“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妈妈醒来了。她醒了之后,再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她默默地看完信,把我叫到身边,正色对我说:岳岳,你虽然才五岁,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玩耍,你却要早些懂事。我今天告诉你,你是堂堂正正的岳家子孙,不是什么资产阶级反动分子的狗崽子。咱们家一门英杰,从你先祖岳飞,到十一世祖岳钟麒,到你的爷爷,你的父亲,没有一个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以后所作所为,决不能辱没你的先人。你爸爸在信里,给我们写了两首诗,从今天起,我要一句一句教你背熟了它!”<BR><BR>“信是爸爸用血写成的,上面有一首半诗。第一首诗是陆游的示儿,他改了其中的几句:<BR><BR>原知死后万事空,<BR>九州戡乱意难平。<BR>长缨荡尽妖魔日,<BR>家祭毋忘告乃翁。<BR><BR>还有半首,是文天祥的正气歌,却只录了前边几句:<BR><BR>天地有正气,<BR>杂然赋流形。<BR>下则为河岳,<BR>上则为日星。<BR>于人曰浩然,<BR>沛乎塞苍冥。 <BR>皇路当清夷,<BR>含和吐明庭。<BR>时穷节乃见,<BR>一一垂丹青。<BR><BR>写到这里,以后的字迹就模糊了,我想爸爸的血或许流干了吧。”<BR><BR>岳谋忠轻声低吟正气歌,周蕙蘅的泪水早已如决堤江水般,滚滚而下。大堂上一曲十面埋伏正铿锵而奏,乐声激扬,直叫人心肺俱裂。<BR><BR>“妈妈然后拿出了一方砚和两幅卷轴,砚就是今天在刘万里家看到的那个,指着砚台对我说:这是你先祖遗物,你爸爸让我收好,等以后交给你。这砚上的篆字,是精忠报国,下面一行,是汤阴鹏举制,这是岳王爷离开故乡河南从军时给自己造的,虽然是石砚,在咱们家看来,却是连城不易之宝物。”<BR><BR>“妈妈又打开了那两幅卷轴,都是很好的字,当时不认识,只觉得写得很漂亮。妈妈念给我听,一幅是“威震西陲,雍正十一年正月初六书赐抚远大将军岳钟麒”,下面一方小印,妈妈说是圆明居士,后来才知道是雍正皇帝的号,另一幅是“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 乾隆10年正月初六赐靖西大将军岳东美。”印的是乾隆御笔之宝,和在刘万里家看到的一样。”<BR><BR>“妈妈给我仔细讲了讲那两幅字的来历。原来清朝宫中每逢过年,皇帝都要和大臣们一起分祭祖先的祭品,叫做散福。正月初六这一天往往被定作散福之日。两任皇帝都曾给先祖题字,还是同一天,这很难得。爸爸在世时,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锁上门,把这两幅字拿出来在窗下晒晒太阳,稍过片刻就收起来。到了那一天,我才知道这两幅字的来历。”<BR><BR>“但是几天后,抄家的人来了,他们说爸爸的罪名是疯狂攻击毛主席的最忠实护卫及接班人,江青和王洪文,我就是反动分子的狗崽子,妈妈是反革命分子的婆娘。他们把我们家翻了个遍,找出了那方砚台和字画。他们要抢走这些东西,妈妈死命地上去夺,争夺中砚台掉在地上,摔掉了一个角。妈妈爬过去把砚台抓住,却被他们又夺走。妈妈站起身来扑上去,有一个人顺手拿起砚台,重重地砸在妈妈的太阳穴上,妈妈头上血流如注,当时就倒在了地上。我哭着扑了上去,却被人一脚踢在胸前,只觉得身子向后飞了出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BR><BR>周蕙蘅啊的一声惊呼,旋即泪如雨下。岳谋中也是泪流满面,兀自强作镇定,继续说道:<BR><BR>“等我醒来,嘴里满是鲜血,爬过去看妈妈时,她身下一大滩血,已经凝固了,太阳穴上一个窟窿,流出的血已经凝成了块。我哭着喊着叫妈妈,可是她也走了。”<BR><BR>“我的哭声惊动了左邻右舍。他们来敲门,我就跑过去开门,但是怎么也打不开,原来是被那帮人从外面锁上了,还贴了封条。我后来听到外面撬门的声音,不一会儿门打开了,进来很多邻居,看到家里的情况,不少人当时就哭了。老刘也在,他走过来弯下腰,流着泪对我说,孩子,别难过,以后你就到我家,你两个姐姐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从今以后,我那里就是你的家……”<BR><BR>“他的话没说完,我就哭着夺门而逃。我的爸爸妈妈都走了,我也不想活在这个世上。后面的大人也追了过来,但是外面是黑夜,又有雾,我听得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BR><BR>“不知跑了多少时候,我来到了朝天门码头。雾散了,望着夜色下发白的滔滔江水,我就走了上前,准备从码头的台阶上跳下去,好早日见到爸爸妈妈。我闭上眼,正准备跳下去,一个人从后面揪住了我的领子,把我提了上来。”<BR><BR>“我回头一看,是一个乞丐。他冷冷看着我,说屁大点个人,还想自杀,你真有种。你说说,有什么想不开的事?”<BR><BR>“我哭着把家里的事给他说了,他当时就掉泪了。他对我说,小兄弟,你要没地方去,就跟着我,我保证,要来一口饭,就有你半口。他还对我说,人在乱世,就要学会苟且偷生,百里奚,伍子胥都要过饭,也都成了大人物。现在伸手不见五指,但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我听了这话,觉得他不是一般的乞丐,我问他为什么要饭,他冷笑了一声不答话。”<BR><BR>“我最终回到了外婆家。在那里长大。1976年周总理,朱德,毛主席相继辞世,那年也粉碎了四人帮,后来公审时万人空巷,大家都凑在单位里的电视前看公审。我也在人群里,看到江青和王洪文,我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就在地上捡了两块砖头,等到电视画面换到江青时,我冲了上去,拿起砖头,砰的一声把电视屏幕砸了个粉碎,等我要砸第二砖时,看管电视的老头把我揪了起来,厉声对我说道:为什么砸电视?”<BR><BR>“我一点也不怕,我抬头看着他,说:我的爸爸妈妈就是被他们害死的!看电视的几百个人都愣了,然后我就听到人群中有妇女的抽泣,然后是有人鼓掌。<BR><BR>“老头看着我,眼圈红了,他松了手,对我说,去吧,孩子,你的父母在天之灵,看你这样也会安息的。以后不能这样了,也会伤了自己。”<BR><BR>“后来邓小平先生下令拨乱反正,胡公主持的工作。我的父母也在80年代初平反落实了政策,补发了好些年的工资,我交给了外婆。外婆没几年就去世了,我在重庆读完了高中,88年参加高考时就报了公安大学,因为不但不用交学费,还有津贴。<BR><BR>“我上大学后放假回来,经常到朝天门码头一带转悠,希望能碰到当年救了我一命的乞丐。但是我后来再也没见到他。90年老刘得了肝癌,我暑假回家到重庆肿瘤医院去看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在病床前他握着我的手,对我断断续续的说,岳岳,我知道你以后会有出息,从小你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以后要做人民公安了,一定要为民做主呀。我只有点头。临走前我把自己的积蓄拿出一半给他治病,他却不要,我死活塞给了他,他却吩咐女儿以我的名义把那一千块钱捐给了重庆社会福利院。我过完暑假一到北京,就收到他女儿的来信,他死了。看完信我哭了一场,我那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掌权的以坏人居多?而无数善良的人们却呆在社会的底层受压迫?我真的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看到这种情形反过来,不然我到死也不会瞑目。<BR><BR>“我90年代多次往返重庆和北京,每次在火车上遇到无数的民工,我家乡的父老乡亲。看到他们在列车上,在站台上,在候车室,受到的冷眼和喝斥,‘被驱不异犬与鸡’,我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从那时起,我就立下誓言,我岳某人以后,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什么局长市长省长工作,我是要为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同胞们工作,唯有鞠躬尽瘁而已。”<BR><BR>岳谋忠不再说话,他闭上了眼,任由泪水在脸上横流。周蕙蘅抬起泪痕满面的玉容,轻轻地说:“岳大哥,你……你的心愿,一定能实现。”<BR><BR>一声岳大哥,震的岳谋忠心头如同泰山崩塌。他睁开眼,看到周蕙蘅的眼光怔怔的看着自己,当中满含着爱怜,同情,敬佩,岳谋忠也不再回避她的目光,朝着她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下去。<BR><BR>相对无语,唯有泪千行。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小资们,都奇怪的看着这对父女不像父女,情侣不像情侣的人,在那里对坐而泣。<p></p></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B> </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11)</B></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p></p></B> </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周蕙蘅和岳谋忠回到住地,已经十点多了,互相道过晚安后,各自回了房间。霍岩还在看电视,看到岳谋忠进来,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从桌子上捧起一个精美的紫檀木盒,递给岳谋忠:“岳科长,这是刘万里市长刚才亲自送来的,他在这里坐了一会儿,等不到您,就把这个留下了。”<BR><BR>岳谋忠接过木盒,但觉入手沉重,放在床上打开一看,正是那方石砚。砚的旁边还有一张便签,是刘万里写的几行字:<BR><BR>“岳公谋忠台鉴:<BR><BR>今晚赏光寒舍,招待不周,敬请原谅。见君睹此砚而情伤,虽不知何故,但知君必与此砚渊缘不浅。现送至舍间,君必能妥善处置。<BR><BR>愚兄刘万里顿首拜上。”<BR><BR><BR>岳谋忠用手轻轻摸了摸砚上缺去的一角,关上了木盒。这个刘万里做事倒真不含糊。这方砚虽然又回到了自己手里,但也有了主意打发—--抽个空送到汤阴岳飞纪念馆就是了,杭州岳王庙香火不断,位于汤阴的岳飞纪念馆却鲜为人知。这方砚是从那里出的,再回到那里,也算是适得其所吧。<BR><BR>第二天一早,岳谋忠就带领周蕙蘅和霍岩前往位于市政府大厦的上海市土地办。 刘万里早已把一切安排妥当,还给他们单独腾出来了一间小房子。一进办公室,岳谋忠就给两人定下规矩:不能单独行动,不能和上海政府的办公人员有任何私下里的接触。然后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翻出项目计划,分别给周蕙蘅和霍岩安排几天之内的任务----周蕙蘅查询2009年以来的档案,霍岩负责查询2007到2008年年底,之前一直到2005年年初,则归岳谋忠。每个人都要把查询到的可疑信息汇总到一份统一的电子表格中,具体信息包括批准文号,批准人,时间,开发商,面积,价格,付款等。<BR><BR>三人话也没有多说,开始搬出2005年以来的档案,细心查阅。<BR><BR>一个上午不到,每个人都是触目惊心,各人看到的无不是一本糊涂账。档案查了不过十分之一,已经看到不少问题。首先是价格方面落差太大,从666元一亩到1400万一亩都有。07年以前,邝景贤在任时,价格20-30万的比比皆是,到了胡光平这一任,有所好转,大部分土地开始拍卖,价格也上去了,但仍然看到好几笔50万以下的交易。到了刘万里手里,情况才有根本性的好转----除了那笔80万的之外,别的价格都很不错,至少在500万以上。其次是开发商,根据一上午的汇总,能拿到最低价格的总是那几家,海外和香港的地产公司如长江实业,新世界,嘉德地产等,给的价格倒是很好,唯一的例外是在加拿大温哥华注册的枫丹置地。<BR><BR>中午吃饭时三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几乎食不下咽。吃完饭继续工作,一直干到晚上9点多,才把堆积如山的档案查了一成多。<BR><BR>晚上三个人都疲惫不堪,在宾馆的小餐厅胡乱吃了些东西,岳谋忠随后还要把他们召集到房间里总结,并部署明天的工作。趁岳谋忠到柜台结账,霍岩凑过来低声问周蕙蘅:“怎么样,觉得累不累?”<BR><BR>周蕙蘅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回答道:“是挺累的,不过现在时间这么紧,倒不能因为我们这一环耽误大局。查完了就轻松了吧?”<BR><BR>霍岩嘻嘻一笑:“周小姐。你可不知道我们头的工作风格,干起活来可是不要命的,你知道不知道他有个外号叫催命无常?急起来能把你逼个半死。这接下来的几天,咱们可要受苦了!”<BR><BR>周蕙蘅淡淡一笑,说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苦,你要到那些下岗的家里去看看,那才是苦。”<BR><BR>“哦哦,是,是。”霍岩见话不投机,连忙打住,低声对周蕙蘅说:“老板的外号,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BR><BR>周蕙蘅这次是真的笑了,一半是为霍岩的话,一半是觉得岳谋忠这个外号挺有意思:“放心吧,我不是爱嚼舌头的人。”<BR><BR>三个人来到岳谋忠和霍岩的房间,打开笔记本,用蓝牙连接把今天整理出来的文件统一发到岳谋忠那里,岳谋忠开始全神贯注审阅那份电子表格,霍岩在一边看了一会儿,问岳谋忠:“老板,我能不能开电视?”<BR><BR>岳谋忠头也不抬地答了声:“随便,别把声音开太大。”<BR><BR>霍岩打开了电视,拿起遥控器开始浏览频道,他翻来覆去换了一遍,等转到上海东方台时停住了,转脸对周蕙蘅和岳谋忠大声说:“看,余秋云!”<BR><BR>岳谋忠抬起头看了看霍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周蕙蘅的目光却被吸引住了。余秋云确实是当之无愧的散文大家,全国上下云迷众多,周蕙蘅也喜欢看他的文章。虽然里面时不时蹦出一些历史常识错误,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作家而言,倒也可以谅解。所以周蕙蘅对他并不反感。<BR><BR>屏幕上余秋云正在侃侃而谈:“上海,是中国当代最有文化的城市,你看外滩那几公里,就浓缩了清末到民国近百年的历史。更不用说市里的豫园,文庙,城隍,那都可追溯到几百年前了。我们新中国的成立也与上海密不可分,中共一大就是在这里召开的。上海文风鼎盛,建国之前就有鲁迅在这里呐喊,有张爱玲在这里倾诉。建国之后更是人才辈出,到了今天,我们可以更清楚地感受到海派文化的回归。在这个基础上,上海就成了全国的焦点,乃至世界的焦点。我以前多次论述过,经济和文化是密不可分的,经济的繁荣必然导致文化的繁荣。而经济和文化的繁荣,必然吸引全世界的人才前往。在几任领导的不懈努力下,现在上海的生活环境,已经在很多方面可以和国际性的大都市如香港,新加坡,伦敦,洛杉矶比美了。现在我们国家政治清明,正如孟子里所说:天下之商旅,皆愿行于王之市,也就是说,各个国家的人都愿意来到上海工作,居住,这就必然会导致房价的上涨。所以,根据我个人的观点,现在上海的房价,并不算高,我去过伦敦,香港,新加坡,在那里都住过一段时间,香港的房价,每平方米7万的比比皆是,新加坡略低,5万的也很多,伦敦则稍微贵一些。我们上海的房价,现在平均不过8000元一平方米。所以我同意巴老师的意见,上海的房价,确实有很大的上涨空间。”</FONT></FONT></P><FONT color=#f73809><FONT color=#000000><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B> </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12)</B></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B><p></p></B> </P><br />< 0cm 0cm 0pt; LINE-HEIGHT: 150%">岳谋忠本来在低头凝神工作,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得抬起头来望电视上看了一眼。画面这时正好转到主持人的侧面脸部特写,这个女人人大家都认识,正是红遍全国的著名访谈类节目主持徐月明。<BR><BR>屏幕上的徐月明一幅得体的微笑,用略带调侃的口音问另一个人:“巴老师,看样子余老师与您的观点不谋而合了。”<BR><BR>镜头切换到一个中年胖子的脸上,屏幕下方的字幕显示:著名经济学家巴健。胖子矜持的一笑,回答道:“余老师和本人的看法一致,本人也觉得很荣幸。虽然我们是在不同的领域工作,但是殊途同归,都可以用不同的方法来解释上海的房价。余老师是站在文化的方面来阐释,至于我嘛,就俗了,我是站在经济学的角度来解释。土地,作为国家的稀缺资源,是要受到市场供求规律的制约的,尤其是在上海,全世界只有一个外滩,只有一条黄浦江,所以应当把上海的房产需求摆在全球的视野来看---这一点我非常赞同余老师的观点。如果要把上海建设成为国际大都市,我们就必须为全世界的人才提供良好的环境,各方面也要同世界接轨。所以我说上海的房价有五倍的上涨空间,不是信口开河,而是对比香港,纽约,伦敦的房价后得出的结论。”<BR><BR>徐月明一边听,一边不停的颔首。等到巴健说完,她又开始发问:“余老师,巴老师,既然你们都说房价要上涨,但是我们在网上看到很多网友的评论,而且我也拿到了国土资源部网站上的信息,得出的结论是土地价格和房价是背离的。不知道这种现象你们怎么解释?”<BR><BR>巴健脸上有些不自然了,他干咳了两声,说道:“至于这个问题嘛,要从以下方面来看。在上海的一部分地区,居民居住环境很差,基本的卫生条件都达不到。所以,对这种关系到民生的拆迁,市里是有权利自己决定合理的地价的---开发商要承担拆迁工作,并补偿安置费给居民,所以在地价上,就一定要有优惠。”<BR><BR>余秋云也好整以暇的开了口:“徐小姐,您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很好,这正是很多观众和网友关心的。我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非常同意巴老师的意见。上海最近几年变得这么漂亮,也与这些地产开发商的努力很有关系。我举一个例子,在浦东的临江仙阁这个住宅区,有我的一个朋友住在那里。我一次到他家做客,看到小区出门就是一座行人天桥,是开发商的免费配套。小区的边上有一座宏图儿童图书馆,也是开发商宏图公司捐赠的。所以我觉得政府批准土地价格时,考虑的因素一定很多,大部分是我们所看不到的,但是综合考量的结果,一定是站在百姓和国家的立场上,这一点我们要对政府有信心。”<BR><BR>徐月明很认真地倾听,边听边点头,显然是被余巴二人的话说服了。等到余秋云说完,她又问道:“还有很多老百姓来信来电反馈,说是拆迁后家离市区越来越远,上班出行越来越不方便,不知道你们两位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BR><BR>余秋云笑了。他开口说道:“住在郊区也有好处—远离热岛效应,空气也新鲜。国外绝大部分家庭是住在郊区的。咱们国家的居民收入增长很快,轿车普及率也越来越高,以后说不定远离城市还是潮流呢!像我就喜欢住在郊区。”<BR><BR>徐月明不停的用笔记录余秋云的发言,等他讲完,徐月明很热情的站起来和两位嘉宾握手。随后镜头切换到她的脸上,她面带微笑对观众告别:“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感谢您收看这一期的浦江明月夜节目。如果您对嘉宾在节目中发表的意见有什么看法,欢迎致电节目热线,或者给我们电子邮件。祝您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我们明天再见。”<BR><BR>霍岩关了电视,周蕙蘅也转过头去看岳谋忠。岳谋忠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电视屏幕沉默不语。半晌,他抬头问霍岩和周蕙蘅:“你们两位觉得他们说得有没有道理?”<BR><BR>周蕙蘅和霍岩正思索着怎样回答,岳谋忠却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慢慢来回踱步,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真是想鱼目混珠呀!新加坡我去过,那里的居民算是很有福气,住的大部分是政府的房子。价格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会相信,比上海的还低!但是那个国家的人均收入,却是上海的5倍。伦敦,香港,纽约,哪个城市的人均收入不在上海的5倍以上?这两个人是何用心?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口口声声说上海是全世界的上海,难道他们就忘了,上海首先是上海人民的上海,是那些普通老百姓的上海!!如果普通居民过不上好日子,只是那些所谓的精英能过上好日子,那这个国家里灭亡也就不远了。”<BR><BR>周蕙蘅和霍岩听了这席话,心里只觉说不出的痛快。<BR><BR>岳谋忠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又开口了:”书生误国,此言非虚。这两个人也只能在办公室写写文章。轿车普及,长远看来不是国家福祉。现在原油已经七成靠进口了。北边一直无法和俄罗斯达成协议,只有南边一条路子---北非和中东的原油,经地中海,红海,或是波斯湾,到印度洋,过马六甲,南海,才到广东,上海,天津。日本,美国原油进口,大都也走这条线。可这条线上不是美国就是印度的海军控制。少几辆轿车,并没有坏处。原来我读诗读到“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总为贾谊惋惜,现在看来,或许是汉文帝有知人之明,没有委之以牧天下苍生之任,而让贾谊去教皇子读书,竟不失为人尽其才!”<BR><BR>周蕙蘅看了岳谋忠的背影一眼,心下深为钦服,他……他竟有如此胸怀,心中放的尽是国家大事。<BR><BR>岳谋忠缓缓转过身来,对着他们两个说道:“今天的文件我仔细看过了,除了价格,开发商有疑问,连回款也有问题。08年以前,帐务繁杂,开发商的付款能分几个账户打进来。还有一笔回款,离土地批准之日有一年,这明摆着是空手套白狼,期房卖出去了再把钱回到账上---这几千万一年的利息可不少。12点钟梁局长主持会议,我要去参加,汇报咱们这条线上的进展,你们两个早点休息,明天7点钟在餐厅碰头,我们要在5个工作日内把这些文件审一遍,要让你们两个辛苦几天,案子结束后我请客咱们到同里去玩一天!”<BR><BR>“是!” 周蕙蘅和霍岩异口同声答道。</FONT></FONT></P><br /><P><FONT color=#f73809><FONT color=#000000>(</FONT><STRONG>欲知后事,请顶此贴</STRONG>)</FONT></P>
29#
发表于 2005-7-5 14:52:00 | 只看该作者
顶此帖。
30#
发表于 2005-7-6 12:14:00 | 只看该作者
<>原创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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