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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普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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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CD] 夏小愉留美记--这是我看过最真实的留学小说了,关于留学,爱情和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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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08:57:28 | 只看该作者
135.除了自己,我们还可以指望谁
    
    有一日,夏小愉下午没有课和女生小P约好去邻近另一个镇上去吃寿司。晚上七点多,小P开着车和夏小愉往学校开回去。
    
    已经快到学校了,路经一个小的十字路口,前面有个stop sigh, 又是红灯。小P踩着刹车和夏小愉笑嘻嘻的聊天。不一会,灯变了,小P刚准备起步,见着右边又来了一辆车白色的Honda。夏小愉冲那辆车招招手,示意让它先过。车里一个白人大叔笑着朝夏小愉她们点点头示意。
    
    白车驶过之后,小P刚起动,车速还没到达10mile, 对面一台绿色小车就冲着夏小愉她们歪斜着冲过来。小P买车上路不过短短一个月,眼看着那样车朝自己驶来,除了死踩刹车之外,已经吓得不能动弹。坐着副驾驶上的夏小愉,此时也被这突然其来的状况惊得不知所措。在夏小愉和小P在惊声尖叫中,坐在车上的夏小愉她们经过了不知几秒钟的剧列震动,终于一切归于平静。夏小愉和小P只觉得一瞬间,整个小腿都麻掉了,然后定惊一看,两辆车都碰到一起,车头凹进去一大截。夏小愉扭过头到,颤微微的问小P,你还好吗?没事吧。 小P也终于定下来神来说:我没事,小愉你没事吧?
    
    然后只见对面的车上门开了,出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夏小愉和小P一看,也吓了一跳,赶紧下车。老太太慢慢向她们俩踱过来,神情很冷漠的看着夏小愉和小P,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们俩是谁开得车。然后就掏出手机来,给警察打了个电话。就这样,三个人就原地站着静候警察叔叔的到来。看到对方年纪那么大了,夏小愉和小P好心过去问了一下对面那个老太说,你没事吧。没想到,老太太理也不理她们,假装没听见。
    
    夏小愉和小P也是第一次在美国作为主角之一面对车祸现场,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应付。只能分头给有车的男生和女生打电话,询问人家如何处理。一个师哥听了小P的描述之后,很肯定地告诉小P这件事情不是她的责任,到时警察来了,如时说清楚就好,应该保险公司能赔。听到这里小P和夏小愉也算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过一会,警察来了,先互相看了小P和美国老太的驾照,开始做记录。夏小愉和小P定睛一看,差点没晕过去:老太已经94岁了。夏小愉她们心里暗想:你说你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开车真是吓死人。同时又受到国内的耳濡目染,觉得要是一会老太说自己有个头疼,腹痛,非要往医院里一躺,那也真是要赔得夏小愉她们倾家荡产。
    
    要说人美国老太,总算有点觉悟,没当着警察的面痛诉夏小愉她们把自己撞得身体不适。警察问她,人是否有事的时候,这位老太很利落地回答说没有。站在旁边颤颤兢兢地夏小愉和小P总算舒了一口气。
    
    谁知老太的下一句话,夏小愉和小P当场石化。
    
    
    美国老太狠狠瞪了小P一眼,以很严肃的语气对着警察说:她本来开车开得很好,就是夏小愉和小P,直直朝她撞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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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08:57:42 | 只看该作者
136.除了自己,我们还可以指望谁 之二
    
    夏小愉和小P当场就傻眼了。小P把自己开车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次,夏小愉也站在旁边补充。警察面无表情低着头记录,既不说相信老太的话也不说相信小P的话。小P一下子着急了,指着车里的时速表,对警察说:你看吧,我一直在踩刹车,明明是她撞的我们。警察把头转过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过了几分钟,警察对着小P和美国老太说,你们先回去吧,一会有拖车来。保险公司的人会来认定责任的,然后就面无表情的走了。
    
    夏小愉和小P郁闷无比的给一个男同学Rob打了电话,由于距离学校不远,没一会车来了,把她们俩接走了。小P在临上车之前,终于没忍住,大声骂了一句国骂:TMD. 一下子,夏小愉和过来接她们俩的男生倒都笑出声来。Rob(萝卜),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小P说,人没事就好,在美国谁能没撞过车呀,这都是小事小事。小P听到这里终于有点激动,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顿。小P说,我不是心疼钱,我买了保险,要赔也是保险公司的钱,我也出不了多少,我只是很郁闷,你说那老太凭什么就这么睁眼说瞎话,冤枉我呢?在国内的时候,人人都说这边人民多么纯朴,你说我突然遇到这老太,我就觉得心里特别堵。
    
    萝卜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到:我们这种出门在外的学生,本来就是弱势群体。这里大多数都是好人,但难免也有一两个不那么好的人,碰到了那你能怎么办呢?除了咱自己,你们以为我们还能指望谁。说到这,夏小愉和小P两个人都沉默了。倘若说,在国内出了车祸这样的事情,总是需要在家人朋友面前大肆渲染一番。那时候,靠在家人伙伴的身边,多小的事都是大事。现如今,只要人还活着没事,多大事的看来都是小事。
73#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08:57:55 | 只看该作者
137.除了自己,我们还能指望谁 之三
    
    晚上,保险公司的人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夏小愉问情况。夏小愉一遍一遍的回答相同的话。过了一会夏爸爸也给夏小愉打了个电话,听着夏小愉的声音也些低沉。夏爸爸问:小愉怎么了,不舒服呀?夏小愉连忙说:没有没有,就是上课有些累了。
    夏小愉挂了电话,给小P打了电话问小P现在怎么样了。夏小愉说:如果理赔不够,多的钱我和你一起出。小P反倒安慰夏小愉说:没事没事,保险会赔的。小P说:夏小愉我今天真有点害怕,要是真这样就出了事,咱俩就横躺在路边,你说咱们家人能第一时间知道吗?夏小愉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小P又说,幸亏没事。我刚才给我妈打电话,什么也没说,就是特别想和她说话。夏小愉听了连忙说:小P这事还是别和家里人说了。小P说好。
    
    过了一个星期,理赔的结果下来责任认定不是小P的,保险公司寄了支票给小P修车,倒也没损失多少钱。只不过,由于这次事故,小P明年的车险要多交40%的保费。
7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08:58:09 | 只看该作者
138、除了自己,我们还能指望谁 之四
    
    期末考试的前一个星期,凯西病了。上课上着上着突然就腹疼,坐在位子上疼得额头冒汗,下了课,赶紧就叫着几个同学,直接开着车就拉去了医院。第一次上医院的凯西他们,也不知道是如何一个程序。门口的护士小姐,看着凯西脸上发白,倒也不敢阻挡,直接让凯西挂了个急诊,几个人将凯西抱到一张病床上,就让夏小愉她们一堆人陪着等医生。
    
    说是急诊,护士小姐将凯西扔在病床上以后也就再也没来看一眼。凯西就独自悟着肚子,一个人在床上直哼哼。夏小愉她们几个女生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去摧,护士也只是说,再等等,医生完了马上就出来。倒是Nonie很镇定地和夏小愉她们说话,叫她们别慌慌张张的让本来就紧张的凯西更加紧张。
    
    凯西就这样躺了一个多小时,眼泪也流了好几趟。医生终于来了,医生过来之问,简单的看了看凯西又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后问夏小愉她们凯西的情况,夏小愉她们只能说出,凯西是上课的时候,如何不舒服,至于具体症状,具体哪个部位,几个中国小姑娘实在无法用英文描述清楚。医生又问了凯西几个问题,看样子是问凯西得了什么病,以前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只可惜,一堆人实在没有谁能听懂医生那几个重复来重复去的词汇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家这时真的绝望了,谁也无法和医生讲明白情况,就看着凯西干着急。一堆人都觉得又沮丧又无助,即便到了医院却依然显得豪无帮助。身处异乡的那种孤独感,让一堆女生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凯西都忍不住掉了眼泪。
    
    医生也没有办法就让凯西去照CT,照完以后看了看也说,没看出什么问题,开了一些消炎药就让她们都回去了。这样弄了大半天,夏小愉她们到家的时候也快6点了。凯西吃了药,躺在床上睡着了。过几天就是期末考试了,夏小愉她们一时也拿不准,就给老师发了封邮件,询问凯西这样的情况,能不能延期考试。
75#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08:58:23 | 只看该作者
139. 除了自己, 我们还能指望谁 之五
  
  谁知第二天,凯西神奇般的好了。估计也就是坏了肚子吃了点消炎药莫名地就好了。大家都觉得很幸运。经过这次,每个人都在家把《实习医生格蕾》好好恶补了一遍,至少几个常见病的说法大家都搞清了。
  
  过了几个星期,账单到了。凯西打开一看,差点没晕过去,总共花了5000块。急诊1000, 照了一会什么也没照出来的CT用了3000。凯西的保险不是在学校买的,而是听了上一界师兄的话在校外的一个机构买的。大家都没想到会生病,学校的保险是一年1000多,外面上一个保险才只有400,很多人就选择了买校外的保险。
  
  这一次凯西的保险公司打来电话,他们只能赔500块,另外的4500,凯西需要自己交。照了一个CT,什么也没查出来,3W人民币的银子就这样没了。凯西觉得心里很郁闷,倒不是为着这笔钱,而是这笔钱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就没有了,难免让人崩溃上。
  
  凯西和保险公司拒理力争,打了N个电话沟通。人家还是那句话,只能赔500块,只有500块。如果凯西拒不交钱,最后只能转到追债公司。我们也还是很多人眼中带着“傻乎乎”学生气的学生,谁曾想到会有一天,我们可能要和追债公司的人打交道。
  
  这就像你看《古惑仔》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一等良民。看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进入了真实剧情。
  
  凯爸爸在上海知道这件事,马上给凯西打了1W美金,一个劲的说:人没事就好。其它就算了。出门在外, 自己好比什么都强.
  
  在国外的留学生,除了自己我们还能指望谁. 独自在国外生活,我们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如意,谁也没想到的突发情况。我们按照我们常识来处理,然后很多时候,都吃了一肚子闷亏,那种感觉何等窝囊,似乎谁也没法责怪,只是自己白白受了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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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08:58:38 | 只看该作者
140. 实习还有工作在哪里
    5月,夏小愉的第一个学年就这样结束了。她想着这过去的一年,觉得实在如何做梦一般,她放弃工作,赌上青春金钱,远赴异国,丢了男友。失去于林对于夏小愉的打击,绝对不是仅仅失去一段恋情,而是曾经一直坚持的出国目的,她未来一年的课程带来精神和物质上的压力,最重要的还有她对前途混沌不明而产生的内心深处不断涌现的自我怀疑。
    
    夏小愉抱着电脑坐在床上无聊地翻着出国以后拍过的种种照片。她看到自己来到美国经历的第一个白日的照片。那时夏小愉还在倒时差,睡在凯西房间的地板床垫上,上午五点多,她就醒了。跑到阳台上,对着天空拍下一张照片。波士顿的夏日清晨,天空泛着淡蓝,还很冷,夏小愉随便披着一件毛衣,露着她睡眠不足的深重的黑眼圈,对着相机傻兮兮地笑。那时候的夏小愉,对着未知的明天,满怀憧憬,内心坚定。而现在,夏小愉靠着床头,沉默地思考着自己的明天。
    
    那时二年级的同学们已经毕业。到毕业时,整个商学院只有一多半的人手中有了正式的offer, 而中国学长和学姐们,这个比例只有不到二分之一。大多数毕业的中国同学们,除了确定自己要接着找工作之外,什么也不能确定。回国?留下?搬到别的州或者留在波士顿,谁也说不清。送走一批学长的那天,中国同学们搞了一个盛大的PARTY,有一个学长喝醉了,他拍着夏小愉他们一年级的同学们说:你们别着急,明年,明年形势就会好的,不会像今年这么低迷了。今年我们这一届,真是TMD倒霉。
    
    一堆人忙着安慰他说:没事没事,学长你肯定能找到工作。那一晚,谁能料到三个月之后,雷曼的倒台,引起的那场轩然大波,整个金融行业几近洗牌,商学院的学生个个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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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08:58:54 | 只看该作者
141. 实习还有工作在哪里 之二
    有一些夏小愉和于林共同的朋友,还是偶尔和夏小愉说起了于林的情况。他们说,于林毕业了,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工作,依然处于迷茫的状况。他们说,于林要搬到纽约去。夏小愉想,终于还是要搬来了,只是带着另一个姑娘,这种剧情比电视上的狗血多了。
    
    夏小愉听到于林的消息,已经不再纠结于这个人了。而是看到自己身边同学的这些情况,再想着于林。夏小愉想,如果于林的父亲真的打定主义要帮他儿子在美国找到一个工作做为垫底,绝对不会要一直等到于林毕业才开始操作,必然是在几个月之前,就要开始着手安排,如同国内一样,那个时候假如于林不出国,大四上学期,他就该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工作。而现在,于林的offer了无音信,于父也绝对不可能一点事情也没做。惟一可解释的不过只可能是:手太远,伸不到。
    
    毕业失业的于林,内心的骄傲终于这一年被证明其实什么也不是,尽管陪着他的有一堆这样的人。然而自己身处其间,滋味总归非常不同。朋友说:小愉,你看他其实过得也不好。夏小愉一时结住,夏小愉说:老天,亲爱的XX,你这是安慰我吗?
    
    照理说,于林的学校并不差,于林的NETWORKING不会差,于林的老爸更不差。而如今现在这个状况,夏小愉开始怀疑出国中介L老师一直跟她说过的话。我们中国人,那拿个offer, 找到个实习,在美国简直轻而易举。
    
    有多轻而易举,夏小愉不知道。她身边的一帮华人同学(包括大陆,台湾),正正经经找到有Pay实习的不过三到四个。而其它要不就是实在与学的没什么相关,要不就是太远,搭上路费和吃饭钱还不给钱,就这样也不能肯定现在就让你去实习。这个比例几近十分之一。有一些人动用国内的关系,回国去实习。更多一部分人,还在漫无目的投简历,如果到了6月份还没有实习,夏小愉明白,基本上就是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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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08:59:08 | 只看该作者
142.血浓于水 之一
    
    5月的那一日,夏小愉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她放暑假了,正在睡觉,手机铃尖锐的响,夏小愉赶紧接了电话。夏妈妈在电话里惊魂未定,只有一句话:小愉小愉啊,地震了。
    
    夏小愉猛的一下回过神来,从床上噌的一下坐起来,连忙问:地震了?地震了?我爸呢?
    
    夏小愉的爸爸过来接过电话,夏爸爸的声音听上去还算镇定。夏爸爸说:小愉没事没事,听说四川地震了,家里边没事,就是刚才觉得晃了两三下。真的没事,就把你妈吓坏了。夏小愉一时之间情急,有点慌张的说:爸爸,真的没事吗?爸爸我想回家。夏爸爸有些沉默了,夏爸爸说:小愉先呆在那边,发生这样的灾难,这几个月总归不会那么平静,寒假等寒假再回来好吗?
    
    夏小愉挂掉电话,连忙起身打开电脑。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相隔,各个网站地震的消息铺天盖地,夏小愉点开一个论坛,一些图片照片慢慢的显现出来,看了几张,夏小愉就合上电脑,实在无法继续。夏小愉的眼泪就这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如果说出国以前,夏小愉从未想过要对自己有所定位。那么这一日,在遥远的异国,夏小愉才突然发觉,自己终归是这个中国人,这个民族的烙印还是不知不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看到照片的那一眼,便已能理解这样深重的苦难和悲哀。不是曾经看过的国外的新闻或图片带来的淡然冷静,而是一种身临其境的哀伤。
    
    波士顿学府林立,中国学生人数众多,得知这样的噩耗,大家都行动起来。很快一封捐款救灾信息的邮件,开始在各个学校的中国学生手中流转。夏小愉他们很多同学,打工的工资是每周节算一次。很多同学刚拿到新到的支票,就捐出一笔等额的现金。暑假很多学生组织自发在街头,宣传奔走,设立募集箱,街上的行人看到黑眼睛黄皮肤的中国学生,都纷纷慷慨解囊。
79#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08:59:21 | 只看该作者
143、血浓于水 之二
    
    不是ABC的艾伦
    艾伦是夏小愉同一个学校的不同系的学生。初初见到艾伦时,夏小愉她们都以为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后来艾伦讲一口地道的英语,大家又以为他是地地道道的ABC。再后来艾伦请夏小愉她们去家里玩,才发现艾伦的爸爸妈妈都是地道的白人。
    
    艾伦的妈妈南希是隔壁镇上中学的老师,他的爸爸杰生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南希说艾伦是她和杰生在中国领养的。南希由此对中国还是很有兴趣,对着夏小愉她们也非常友善,经常就叫艾伦邀请她们去家里玩。就这样,夏小愉和凯西她们的英文提高神速和艾伦一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艾伦一家是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尽管家底殷实,却过得十分低调朴实。也就是这一家人,让夏小愉接触到真正的美国家庭。他们人都很和善,注重生活品质又不盲目追求物质,家庭观念很重,不太喜欢家庭生活受到打扰。后来夏小愉发现,这是典型的“基督教”思想下出来的感觉,以一个个独立的小小家庭作为单位,散落在美国各处,并不像常见的中国家庭,七姑八姨一大堆亲戚,往来频繁,非常亲蜜。南希每周日去教堂去做礼拜。周六杰生喜欢钓鱼,休息的时候,就带着艾伦去,夏小愉凯西也和他们去过几次。夏小愉她们受不了钓鱼这样考验耐心的游戏,倒是和艾伦家的狗狗露西感情深厚。后来连南希都看出来,说小动物能看出谁是内心NICE的人,说得夏小愉和凯西整个心花怒放。
    
    夏小愉偶尔问过几次艾伦对于中国的想法。艾伦对于自己出身于中国非常明白,但是对于中国还是有些微妙的情绪,在中国出身却被收养到外国家庭。艾伦尽管对夏小愉这样的中国人心怀好感,对美国的感情是显而易见的深。试探出这样的感觉之后,夏小愉和凯西便再不问艾伦对中国的态度。凯西有一次说,艾伦和我们立场必竟有所不同,但总归华人的血源,现在一起在这个城市做了好朋友。好比,大家是不同明星的粉,共同热爱这个娱乐圈也就够了。夏小愉想想,觉得凯西的比喻真是了不起。
    
    艾伦一家知道中国地震的消息,非常震惊。这时夏小愉才知道,艾伦的出生地便是四川某一地。假期里,南希的中学放假。南希带着艾伦义无返顾的去了中国。几个星期之后,艾伦回来,说起地震依然很激动,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中国牵扯不断的联系。他第一次对夏小愉她们说:中国这个民族很伟大。南希说起自己的所见所闻,也是直抹泪,然后南希和杰生决定再领养一个中国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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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08:59:36 | 只看该作者
144. 回国的LILY
    
    这次灾难还促成的一件事,就是让二年级的Lily学姐,直接回到了中国。本来快毕业时,Lily已经在Texas的Austin租好了公寓,准备搬过去工作。结果出了这么一回事之后,老家在重庆的Lily改变了主意,拒掉了工作,买了一张机票回家。
    
    Lily姐在家打包行李的时候,夏小愉她们过去看她。Lily说,我本来也没想好是不是要独自一个人搬去Austin工作。夏小愉你们这边可能还好,必竟还有很多人在这边,互相能够有个来往。可是如果我去了Austin一切人际交往又要重新开始。现在这次地震,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害怕就这样失去爸爸妈妈。Lily说,不过也好,突然我觉得我这样一个女孩子真正想要的是踏实的生活。小愉凯西我要回去了。
    
    当天晚上一堆人,陪着Lily喝酒,有的男生喝得大醉,东歪西倒的躺在公寓各处。Lily看着这些同年级的同学,一边喝着酒,一边对夏小愉说:也许他们男生,还是想要闯一番事业。我累了,我出来这两年,惟一这次地震对我影响最深。我突然觉得自己原来可以一瞬间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我走了这么远,怀念的原来还只是父母身边。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我最能信任的,最让我安心的感情。
    
    Lily学姐,喝一口酒,缓缓地说:父母在,不远游。
    
    夏小愉突然就想到自己的小叔。他出国已经十几年了,回国不过仅仅两次。表姨父表姨母只有小叔一个孩子,在上个世纪90年代小叔的出国,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光宗耀祖一件大事。表姨父觉得小叔现在过得幸福,他也就很幸福。每次家里出了什么事,或者表姨父生病住院,最后都只有夏小愉的父母他们能够赶去医院照顾。
    
    虽说表姨父表姨母,也来到过美国两次。可是每次都是为着帮小叔两口子带孩子而来,小孩稍大就必须又回到中国。以前夏小愉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和她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一次她突然想,虽然每次过年,去表姨父家拜年,都说小叔叔有打电话回家,可那样冷清的家庭,两个老人。家里摆放的都是儿子,儿媳,孙女的照片。
    
    这样冷清的中国新年,两个老人过了十几次,除夕夜晚两老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别人举家相乐的时候,他们是否真的很幸福?
    
    夏小愉的妈妈后来给夏小愉打电话,夏妈妈说:小愉你不知道有好可怕。我们家在高层,楼都晃了两三下,客厅鱼缸的热带鱼都飞到地上好几条。妈妈吓死啦。
    
    夏小愉听到这些,想到Lily走之前说过的话,总是有些难过,她想:小愉现在什么才是你真正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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