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我的海外控制博后经历(建议不要出国读控制理论)

普渡哥 · 发表于 2013-4-25 09:58:34

转自小木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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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的话:
我也没有说我老板错，对他来说，给同样的钱，当然找个paper machine划算了。我回
头总结,跟只会卖文章的paper machine抢饭碗,这条路大错了.我写这些的目的
,不是发泄对过去老板的不满,而是给后来者一些建议.另外，谢谢虫友关心，我已经稳
定下来了。

国外博士毕业之后，作为纯洁新人，非常理想化的想走学术道路。
于是，放弃了国内高校的位置，换了个国家做博士后，并梦想能在博后之后找到国外的
教职。

没想到，这是我的一个巨大的错误抉择。
这几年的经历，给我带来巨大的损失。

联系了个中国人教授,看到我过去的文章不错(平均每年2篇Tran.,加上非第一作者的,共
10余篇journal),很快就办好手续,开始了博后生涯.
三四个月之后,就有了一个New Idea,并开始改造实验室原有平台.
花了一个月,实验平台改造完成,又花一个月,做好实验,投了个top journal.
很快,被拒.老板脸色就不好看了,但没说话.
后来,碰到他老婆,对我说,"我老公说你太差了,想不到会这么差."
我心里很不忿.我发篇文章不容易啊,从想法到仿真,再到实验,投稿,平均修改3次,最后
接收是2年之后的事情了.
而且我的实际动手能力在博士这个层次是非常突出的,既干硕士的活,也干博士的活.没
有我改造的试验平台,做实验就是一个纯手工劳动,费时费力不说,实验的准确性都有问
题.而且,这个试验平台以后就一直可以用下去,留在他实验室了.
(第一年: 半年已经有1篇本领域最top journal了(接收哪有这么快)，还有1篇是帮他被
拒绝的一篇文章重做实验(做这个实验化了2个月),要是没有我重做实验的话,这篇Trans
. 是发不了的。而且一年一篇Trans.,在我博士就读的学校(不错的学校),faculty的年
paper 要求也就这点。大钱?这点钱,我现在回想起来,真太少了,比一些博士生的奖学金
还少.生活窘迫啊.)
帮他重做了试验，文章重投之后，过了几天，老板对我说,几个月之后没有钱资助了。
由于早有心理准备，立即联系了下家，第一年结束之后，到另一个城市的一个中国教授
那里去了。
期间得到了为数不多的几次电话教职面试机会,甚至有一次要求飞赴另一个国家面试的
机会(可以因为需要签证,时间上来不及而放弃).
由于没有身份,这些机会都失去了,于是回国准备了材料后递交了移民申请.

第2年: 来到新的城市，换了个全新的方向，在巨大压力下，拼命看文章, 三个月之后
有了2个小想法,
可以写2篇文章(最后发了两篇Trans). 过了半年,老板突然对我说,半年之后没有钱资助
我了.要我早做准备.这个对我来说，很突然，本来打算在这里呆几年的，并且我移民的
事情也告诉了老板。
其实,实验室又来了个中国博士后,是国内某长江的学生.
我明白,是这个人把我顶掉了.
此人,一年能写6篇甚至更多的Trans..我看了一下他的文章,只有仿真,没有实验,甚至仿
真都没有,只有数学证明.
基本一星期就能整一篇文章.看了他的文章之后,彻底明白这些paper machine搞控制理
论是怎么回事了.这些人一不会编程,硬件更是一窍不通,基本就只会公式推导,一般背景
就是数学系本科或硕士.
原来心里学术的神圣轰然倒塌. 原来，他是来卖文章的啊(此人后来又去了另一个国家
卖文章去了).

半年之后就要断粮，移民也交了没多久，怎么办？
只好拼命联系下一个博后工作。

联系到另一个城市的一个中国教授,回信了,方向也不错,待遇据他说有竞争力,但态度总
是很模糊.还说,"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见面聊下". 我知道他想我去面试,但又不舍不得出
这个面试的路费钱.
犹豫了好多天,下了决心,自费飞过去,见了一面,算是面试.连食堂的午餐都是我自费去
吃的.面试完,此君是要我的,而且是3年的工作(但每年要签一次合同).
其时,我已经身心俱疲了,不想再做这种朝不保夕的位置了,3年之后又如何?
期间,也求职公司和研究所.公司的话,由于年纪偏大,基本没有成功的.研究所的话,找到
了一个,group leader也是个中国人,对我说,5年的项目,但每年要签一次合同.同时,画
了个饼给我,5年之后,有可能专成长期工.去他的,我想,5年之后,没机会,难道到超市当
收银员.

于是,很苦闷, 第3年,怎么办?
开始向大专学校的招聘投简历。大专学校最看中的是教学，而且要证明材料。这东西不
好整。但投了之后都石沉大海。后来问了个内中的人，说你research太好了，人家怕来
了之后再跳槽，我知道有这样的中国人例子,也是控制界的。

想想实在太累了，等拿到绿卡之后回国算了。
等待绿卡的时间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走投无路间，想起有个校友在另一个城市当教授，以前互相也有些了解。发了信去，直
接了当说，要他帮忙。校友同意了给资助一段时间，又飞赴第三个城市，开始最后一段
博后生涯。

见到校友，跟我说，半年写1篇文章吧。后来还说，国内某xx学者也想来，“我没同意
”。我知道，这是让我知道欠他情了。一查这个xx学者，也是巨量的文章，国内的位置
留着，经常到国外“卖文换钱”。
幸好去年还有个小想法，于是倒也算轻松，不用再看论文。一边做仿真／实验／写论文
，一边申请.瞄上了文科学校的工程系，也是屡败屡战。
最后申请的一个是本地的一个大学,自己感觉面试机会应该会有。
结果这个职位后来改成了兼职。奇怪中。

过了一段时间，所在学校的一个控制博士（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呆在老板那里博后呢）
，去这个文科学校兼职了，应该是他导师给推荐的。因我跟他住同一个公寓楼，经常碰
到，所以知道。原来，国外招聘也有内定啊。想想也不奇怪，当求职者太多，岗位资源
太稀少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控制理论在国外基本就是这样。

想想国外教职是没系了，开始联系国内高校。
联系先前放弃的那个牛校的另一个院，还是给原来的位置。
几年博后白干了！咽不下这口气，联系了不是那么牛的学校，倒也顺利。于是准备结束
博后生涯回国了。
半年之后，校友说，他们系有个兼职教课的机会。
兼一门课，收入温饱是没问题了。
我犹豫了几天，还是放弃了。
难道这一辈子，就这么穷困潦倒地在国外呆下去，真的是彻底为下一代牺牲了。不甘心
啊。最后下定了决心，回国了。开始艰辛的青椒创业阶段.

总结我博后的一些感受。
1、控制理论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理论脱离实际，应用太少。导致工业界的岗位很少。
那么培养的人才只能回到学术界。问题是学术界有这么多位置吗？
碰到一个控制界大牛，做的控制器输出很大，当然性能很好。我就问他，能不能限制控
制器输出，他说还不能。做过实际控制的人都知道，PWM的输入限制一般是1。这么大的
控制器输出有什么用。这样的控制理论纯粹只能仿真，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2、这些年海外培养了大批paper machine。这些人除了极少数幸运儿，要么回到国内抢
饭碗，要么呆在国外做软件民工，做着与专业无关的工作。国内的双控专业也是类似，
过半硕士毕业生去中兴、华为做软件民工。不能学以致用，那么读控制理论有意义吗？
3、作为老板，如果学生读完博士/做完博士后，过几年就后悔读了，这是一种失败。
所以学生来之前，就应该跟他讲清楚今后的出路/给出建议，这样才是负责的老板。如
果我当时有人能跟我讲清楚控制理论在海外的现状，我是不会做这个博后的。
4、工科背景的人，不要脱离工科去做控制。脱离了，你没有任何优势。只有从工科的
角度做控制，才有意义和前途。

看到这个帖子里的第4条,对搞控制的是当头棒喝,毕竟控制是工科而不是理科!
[交流]非211，非985，三流高校老椒的科研之路
http://emuch.net/bbs/viewthread.php?tid=4002423
4、横向课题是长生仙草
我常对青椒们说：“你没有横向课题做支撑，你的研究是做不下去的。”申请一个课题
，写几篇文章就完事了。没有应用，也就说明现在社会不需要，当然也就不会产生经济
效益。为写文章做科研吗？做不下去了的！
不可否认，有了横向课题。我们自己的经济条件也有改善，而且前景看好啊！

往事不堪回首——我的海外控制博后经历，还有一些话，很快要写出来。

把我这样想认真做控制的人，搞得没活路了。Control is dead.

在海外基本维持了我一年两篇Trans.的水准。今后，我将走自己的路，不陪灌水机器们
玩了。

一句话，读了那么多的工科基础，最后去跟数学人玩灌水，以己之短，击人之长，就是
我悲剧的原因，也是控制没落的原因。现在，我就搞些paper machine们不会的东西。

[美国生活] 往事不堪回首—我的海外控制博后经历(建议不要出国读控制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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