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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上MBA了(六)[转贴]
~~ 民主,vote 和 veto ~~
(1)第一次民主~运动
也就是上了这MBA以后,咱这帮在社会主义红旗下土生土长的孩子才第一次惊奇地发现,原来什么事情都是可以vote的!而且vote这权利还不是谁给的,而是咱本来从娘胎里就带出来了,只是以前没发现而已!
我们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vote的,无论是什么事情,无论是program 的高层director, 还是每门课的professor, 或者rep office的madam(她后来已经完全降格为我们的阿姨了), 总是先问我们的意见,如果意见不是非常的一致,于是:“Vote!”
Vote是比较好玩的,因为突然发现自己一个人的意见也可以对整体产生影响。以前不是老觉得自己微不足道么?那么好,我就等着,耗着,等你们都vote完了,哎,如果恰好打平,就我这一票就是决定结果的,那种荣耀感,成就感,自我觉得了不起感,简直了,啧啧。
于是我们疯狂地使用我们好象才启动的vote权利。
上课要vote:上什么,vote! 谁来上? Vote! 怎么上,是周末还是工作日晚上?是照教材上还是只要lectures? Vote! …… 考试要vote:什么时候考?Vote! 集中考,还是远程考试(通过email 或intranet)?Vote! 开卷还是闭卷考?vote! …. Party要Vote: 什么时候?在哪里?怎么开?统统vote! 吃饭要vote: 怎么吃,在哪里吃? Vote! 。。。。。。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两年,也就是男女各上哪间厕所没有vote,其余的,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统统都vote过了。
一开始,咱也不是特习惯事事都vote,有什么事情,自己有个意见,提出来,各位有反对意见没有?没有,好,就这么办了。特利落。
记得有一次,我们的Global Business Environment 这门课的老师特不讨人喜欢,上课沉闷,还一点都不与时俱进,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发手写的notes,复印了给我们看。虽然他笔迹工整,特清楚,也挺累,还解释说他来中国,秘书没来,自己没习惯用电脑,虽然教了一辈子书了,但是对这电脑玩意儿还是不怎么开窍,在总部授课都是靠助教和秘书打理的,PPT的讲义也是从总部做好带来,晚上突然想起一些notes, 所以手写记下来给我们。。等等。
咱们挺理解,觉得这老师也蛮不容易,但是他教的那些东西好象也太浅了点,都是小儿科的东西。太小看咱了。也就私下发发牢骚,谁也没想真的怎么样教授,大老远飞到中国来么,再说咱也还没养成动不动就弹劾的习惯。但是老外说动手就动手了。他们说要弹劾这个教授。
弹劾的过程其实是挺简单的。前面提到的Mr. Solution,也就是Boni,哪天夜里脑子一热,第二天复印了45份稿子,一人一份,就是他的民主徼(?)文,我拿起一看,很长,其中有一小半词汇我不懂。不是我词汇量太小,我的词汇量在同学中算大的了,只是因为他用的词太大。或者太学究。
估摸了个大概,就是深挖狠批这个教授,这个program 和这个学校。已经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人格的高度,或者还有世界文化格局的高度了吧。反正就是你这样没质量的授课就是侮辱了我们,侮辱了我们的水平,侮辱了我们人格,侮辱了我们的国格。。。一直到最后,画龙点睛一句,也就是浪费了我们的钱!
大家看得一头雾水,尤其是中国学生,确实没习惯这样讨伐教授,咱再大胆子,也只敢三七开开,过过嘴瘾么,这么干哪。。。。基本上都没反应,要不就是没看懂,要不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态才好。
Mr. Solution转了一圈,有意见没有?没有?都没有?那好,就这么定了。
他第二天就把民主徼文发给了总部的最高决策者,也就是这个MBA program的director. Director的回信马上就到了,有点吓坏了的感觉,说他们非常的抱歉,因为在总部这个教授的教学水平学生是非常认可的,他们一直都是挑最好的教授派到中国来的,这次的事件,他们确实没有预料到,还说:“已经订了来中国的机票,这周五就到,和同学们当面磋商怎么解决这个严重的问题!”
听说Director亲自来,中国学生来劲了,赫,真被当人看了啊,不习惯,不过,是好事!咱们得选出几个代表,跟Director谈判,不能七嘴八舌的都说,得有集中意见去讨论!
于是选代表,vote! 这次总算vote出5个学生代表来了,其中俩老外,一个德国的,另一个就是那个巴西的Mr. Solution, 另外三个是中国学生。
代表选出来以后,Director又来信了,希望全班同学参加讨论,他愿意听所有人的意见。这边代表们说,这样吧,到时候有时间的、愿意去的,都去参加谈判,但是有什么意见,最好还是先集中到代表这里来,让代表们代表着发言。
实际谈判的那天晚上,除了5个代表,其余的同学都没有参加。咱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意见么,这几个代表这么来劲,已经足够表达咱们的愤慨和强烈的谴责了,咱们就不必搀和了。
代表们不负众望,第二天谈判结果出来,是扣下这个Director。他本人是这个领域赫赫有名的学者,经常在全球巡回演讲,我们要求他把最新的理论成果,确切地说,是浓缩的精华,用一个大周末,两天时间从早到晚,给我们补课。Director爽快地答应了。
那两天补课时间,确实是收益非浅。我们知道他在外面开讲座收费很贵,每个学员按每小时上千美国刀收。课间,我们让做财务的同学拿出计算器来,算算,这门课咱们划得来么?做财务的Vivian噼里啪啦地计算这个Director的价钱和我们的学时学费,一按,叫:“赚啦!大赚啦!”
于是皆大欢喜,于是第一次民主运动胜利结束!
~~ 民主,vote 和veto ~~
(2) 我们就是这样vote的!
这什么好东西吃多了、什么样的美女帅哥看多了都有腻歪的时候,更何况这看不见摸不着的vote权利。
以前没的心操的时候特别喜欢vote,觉得自己的意见很重要啊,自己没有发表意见哪行呢,地球肯定都不知道该怎么转了。
现在什么事情都要vote,而且不得不vote, 不vote还就没法继续的时候,还真腻歪了,真觉得TMD操心。
就如最近一次的SARS吧。大家正在准备上门课的论文,准备迎接下门课。突然总部发来通知说,本来在5月开课的最后一门课Strategic Marketing (战略营销)因为中国的SARS,教授不能如期来授课,往后延迟,时间再定。
情理之中,可以理解。不能谴责教授怕死,咱自己不也怕死么,还愣是不愿意去集中考试,到现在上门课的终考还没结束呢。
但是有的同学叫唤了,说不愿意把毕业时间推迟,因为公司里还等着她的学位证书提工资呢。有的说准备拿着学位证书跳槽,也不愿意推迟毕业。所以建议远程授课,把最后一门课尽快结了算了。这意见就返回到总部了。
照例,最后一门课到底是远程还是推迟面授,vote!
正式vote的通知发下来后,反倒没有声音了。有的说,随便,都行。除了一两个回复了自己的意见后,大多数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大概对于vote这东西不感冒了。过了蜜月期的新媳妇,没有本能条件反射了。
然后总部又发邮件催,请vote!
还是没有声音。都懒得vote了。无奈,总部只好一个人一个人的单独发邮件问,你是什么意见,他是什么意见,再集中统计。
好好的一个光明正大的民主投票,硬是给整成了暗箱操作。
整成暗箱操作也就算了,还有比这更匪夷所思的结局。就是关于我们毕业典礼的事情。
上届同学的毕业典礼我们是瞻仰过的,过瘾啊,风光啊。国内在最好的酒店开酒会,戴硕士帽,穿硕士服,举着刚领的学位证书,在唰唰的闪光灯面前乐滋滋地喊“cheese!” (因地制宜,老外多,所以都把茄子改成奶酪了),过瘾啊!
不仅如此,一溜人马还拉到了国外,到总部和分校分别cheese了一遍,还顺便在沙滩上玩耍,游泳、潜水,我们看了照片和录影带,觉得过瘾极了。
从参加完上届同学的毕业典礼开始,我们就把我们的毕业典礼安排提到了讨论议程上。Madam说啦,我们一定要把这届典礼办得更风光,更气派,让你们过足奶酪瘾!
大家讨论热烈啊,每个人都有很多创意和想法啊。国内的好办,同学当中做公关的就可以一手操办了,保证比上届热闹。至于国外的典礼,什么时候去好呢?
有的说,7月!刚刚学习结束,正好放松一把!又是国外的旅游度假黄金季节,好! 有的说,10月!国庆有大假,再请个十天年假,可以放心地跑,不会耽误工作!真好! 有的说,索性过年吧!正好可以避开走亲戚串门,还可以带我放寒假的儿子一起去!简直太好了!
不怕大家无所谓,就怕大家都把这当大事。整整讨论了大半年,愣是集中不了意见。还有的说,定不了,谁知到时候能不能走开;还有的说,我自己喜欢7月,可是陪我去的老公希望是10月,我们俩还在协调呢。。。。。。
负责集中意见的Leo无奈地对Madam说:“我真的没办法了。大家意见太分散了。不合谁的意都不行。让我歇了吧。”
Madam急了:“总部还在等我们的意见,要在那边预定场地计划操办呢。决定啊!”她急得差点玩跳楼给我们看。
还是集中不了意见。
最后,又不知扯了多久,Madam发狠了:“那好吧。既然你们拿不了主意,那我们就拿主意了。总部就看天气拍脑袋定日子,你们爱来不来!”
“OK!”“赞成!”“同意!”“这是最好的决定!”——一片欢呼声,竟然一致通过。
!·#¥%……#·¥%!!!
反正我是傻眼了。好好的民主权利就这样拱手送给了独裁者,大家还欢呼雀跃。
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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