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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多年前,美国黑人运动领袖、杰出学者杜波依斯曾经写道:黑人总是感觉自己具有两重身分既是美国人,又是黑人;具有两重灵魂,两种思想!!?#或许由于时代的原因,他忽略了另外一个方面,这就是由于重新获得非洲遗产,给他所说的两维人增添了第三维?。一、美国黑人的第一维人格美国人作为美国最早的开拓者之一,黑人为美国的创立、维持和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有资格成为美国的全权公民,有权利享受美国公民所应享有的一切权利和自由。许多美国学者曾正确地指出黑人在美国历史上的作用。著名历史学家埃德蒙%S%摩根就曾断言:!!美国人是靠奴隶劳动才赢得独立的?&,直到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美国生产率的提高和质量的增加是通过奴役几百万黑人才取得的。??同时,黑人文化早在种植园时代就在南方扎下了根,今天的美国黑人文化已成为西方文化和文明的组成部分?,今天的黑人同构成美国居民的其他民族集团一样,已经变成了地地道道的美国人。?(不仅如此,黑人在维护美国统一、保卫美国利益的斗争中勇往直前,奋不顾身。为自由联邦而战,在整个美国内战过程中共有6 8178万黑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二战中,黑人官兵在最劳累、最危险的岗位上表现出不亚于白人的良好才能,同时也加深了美国黑人的美国人意识。美国黑人的美国人意识是由来已久的。自从美国革命以来,黑人代言人就宣布黑人是美国公民。1817年,费城进步自由黑人通过郑重宣言:!!所有企图把我们从美洲驱逐出去的任何一种方案或一系列方案,不仅是残忍的,而且是直接违反了这个共和国所曾经用以自夸的那些原则的。??美国黑人代言人们还强调他们忠于美国。他们宣称要为争取同等的生存权、自由权和财产权而斗争。最初,黑人奴隶的身分地位在法律上是含糊不清的。1661年弗吉尼亚议会通过法律将黑人奴隶定为终身奴隶后,南北各州相继用法律形式把黑人奴隶制而不懈地斗争。内战使400万黑人奴隶摆脱了奴隶地位。1865年国会通过第13条宪法修正案,从法律上废除了黑人奴隶制。20世纪50年代,美国黑人向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发动全面进攻,迫使国会通过了+民权法,(1964)和+投票权利法,(1965),改变了南方黑人的政治地位,大大加快了南方取消种族隔离的进程。自70年代以来,美国黑人积极参政,争取政治上的更大发言权,以改变美国黑人的总状况。最引人瞩目的是芝加哥黑人民权运动领袖杰西%杰克逊曾在1984、1988年两度参加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竞选。二、美国黑人的第二维人格黑人为了奴化黑人的思想,让黑人心甘情愿地为白人统治阶级服务,美国的白人统治阶级对黑人采取了消极认同的方式,故意把黑人贬成野蛮和放荡的化身,是欧洲人的反面榜样,一种生动地提醒欧洲移民所面临的危险的东西,一个他们绝不允许自己与之与伍的活生生化身。??这种建立在消极认同基础上的白人优越论?是美国历史上的种族主义形成中不可忽视的因素。美国历史上的种族主义又是美国奴隶贩卖和黑奴制最长久不消的后果之一。如前文所述,从17、18世纪开始,美国黑人奴隶制就从法律上把它的牺牲品置于社会的最低等级。久而久之,深肤色开始象征最低的社会地位,历史地决定了深肤色人作为奴隶或其后代的社会感知。从奴隶制时代?起到20世纪,肤色在黑人内部的影响持久而深远.。长期以来,这种奴隶主和奴隶之间的阶级差别和种族差别的一致,决定了美国黑人奴隶制在其发展的最初阶段就出现了种族偏见、种族主义观念和模式,关于黑人种族的生物劣等性的理论至今在美国种族主义者思想中仍然阴魂不散。白人优越?的种族主义概念一旦成为政府的政策基础,种族属性的定义就有了不是生物学的,而是社会的、阶级政治的依据。美国联邦政府的人口调查局规定所有黑色人种及其混血儿都属于黑人。?这一规定就把所有白人与黑人杂婚所生的人?列为黑人。许多属于白种而不属于黑种的人开始被认为是具有黑色血统的人?即黑人?。而实际上这些美国黑人已不是通常所说的人类学意义上的黑人种族。种族歧视和种族偏见的社会氛围在客观上加强了黑人的民族意识。美国黑人原非来自同一地域、同一种民族文化,除了肤色相同之外,别无相同之处。然而,美国历史上一贯存在的种族压迫、种族歧视和种族偏见的社会氛围迫使他们在潜意识上逐渐萌发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民族认同感和民族忧患意识。肤色成为他们彼此间认同的标志。无论有什么抱负,他们大多数人都由于社会所灌输的种族观念而学会了抑制自己。他们的言行举止都表明了他们的社会地位!。法国的妮柯尔%伯恩海姆认为要想彻底解决美国黑人问题,首先要帮助黑人更加清醒地意识到他们的自身价值?。美国黑人的民权运动本身就是美国黑人发现自身价值,提高自我意识,改善其社会地位的过程。三、美国黑人的第三维人格非洲人受到周围世界变迁的影响,美国黑人,现在多称非裔美国人#,与非洲的关系是十分复杂的。在19世纪中叶以前,非洲绝大部分地区尚处于部落社会的状态,每个人都首先忠于自己的部落,不可能意识到自己是非洲人。黑奴被源源不断地从非洲贩运到美洲后,在白人奴隶主眼里,这些奴隶都是来自非洲的黑人,而不再区分他们是哪个部落的成员。另一方面,在美洲所进行的反对奴役压迫和歧视的斗争中,来自非洲各地的黑人逐渐打破了原有的部落界限,开始了语言和文化上的交流;与此同时一种认同感油然而生,非洲成为他们心目中共同的故乡,非洲?和非洲人?的概念诞生了,这是民族意识出现的前提。这种民族意识的发展必然是呼吁一切非洲人和具有非洲血统的人团结起来,争取自由和解放。这种呼吁经久不息,而在某些黑人的眼里,自由和解放的实现途径之一就是回到故土非洲。1816年殖民运动中回到非洲去的黑人和1852年领导迁徙运动的黑人领袖马丁%戴拉尼都怀有这种想法。然而,美国黑人在把非洲作为故乡的同时,也曾一度分享了长期的奴隶贸易建立起来的,被帝国主义丑化了的诸如非洲愚昧无知、野蛮原始、兽性肆虐、退化堕落等陈词滥调。杜波依斯写道: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会员们/对任何非洲事物都深怀反感!!此外,他们觉得自己是美国人而不是非洲人0。他们忿恨且又害怕与非洲有丝毫瓜葛。?同奴隶制一样,非洲也是被遗忘、被否认、被隐瞒的东西。美国黑人对待非洲的这种复杂的心理和态度在二战后发生了重大变化。二战以来随非洲大陆各国的相继独立,美国黑人对待故乡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深刻变化,传统的对待非洲事务的厌恶和冷漠让位于强烈的兴趣、自豪和认同感。美国国务院一位负责非洲事务的官员曾说:在文化和历史上,非洲对我们来说是主要的;美国有11%的人认为他们的血统源于非洲。??在文化和种族上对非洲传统的认同,促使美国黑人极为关注故乡非洲的事务。美国有色人种协进会以及国会黑人党团等,积极支持自由南非运动?,强烈反对南非当局执行种族歧视政策。美国文化最持久的矛盾大概是个人自由、平等、机会和公正等官方信条与实际上歧视美国黑人并存的局面%。正是这种矛盾使本文所分析的三维人格在美国黑人身上若隐若现,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其表现也是不尽相同的,很难分清孰此孰彼。而讲到三维中最根本的,抛却种族偏见,美国黑人(非裔美国人),当首先是美国人,其次才是黑人,而非洲人则是美国黑人寻根的归宿及心灵的慰藉所。作为人口最多的美国少数民族,美国黑人争取民权的运动与美国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如果黑人在这个国家得不到自由!!,白人也不可能自由。?&[注]#?&?!&+奴役与自由:美国的悖论,,贵州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78、225、550~552、174~175、547页。?参见+世界历史,1989年第3期,第21页。(约翰%霍夫%富兰克林:+美国黑人史,中译本1988年版,第586、初版序言。)?唐陶华:+美国历史上的黑人奴隶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97~200、50~53页。.参见[苏]%尼托堡+美洲国家的血统与社会种族地位问题,,+民族译丛,1989年第5期;[美]L%格拉斯科+肤色在美国黑人内部的影响正日趋减弱,,+民族译丛,1987年第5期。参见尼托堡前引文和黄颂康:+美国奴隶制史学的发展,,+世界历史,1980年第2期。参见邓蜀生著:+美国历史与美国人,,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14页。?[法]伯恩海姆:+美国社会的黑人问题,,+编译参考,1987年第4期,第42页。#参见施咸荣+美国对黑人民族称呼的变化,,+美国研究参考资料,1992年第7期,第25页。?时春荣:+论当代美国黑人文化的复兴,,+历史研究,1991年第2期。%王立新编译:+美国史学界对美国国民性的研究,,+世界史研究动态,1990年第3期。(责任编辑时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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